抽搐的心,第一次無法理解命運。
“紀飛,我只想你記著我的笑,不要記著我的哭。”
“秋風千里,吹不散楓葉。也許會有一片溫暖的紅葉替你擦乾淚水吧,楓兒。”
“我下了,”她說。收了淚,她用水龍頭沖洗著眼睛。發燒的血液遇上激流的冰冷。
杯中黑色的液體冷而苦,她只是輕輕仰頭,一飲而盡。
思緒驟然沉澱。舌尖上殘留的液體迴旋著是苦。
生活,無論以何種方式結束,總要選擇一種方式繼續。膠著是罪惡的生命浪費,猶豫不決只會使人淪為時間的傀儡。只能向前走,生活如芒在背,字字皆傷。
“晚安,寶貝。多想,一輩子就這麼叫下去……”他關了電腦,關了燈,燃起一支菸。當一個從不抽菸的男人開始獨自抽菸,生命此時必然會展現其前所未有的硬度:他正慢慢剋制感性的盲目和生命深處的柔弱,開始真正意義上的頂天立地。男人,活著至少要對得起男人二字。
只是心中隱隱有某種莫名的預感,他會和她再次重逢,在某個不可預知的城市的某條不可預知的老街。
那一定是一條老街,掛著江南酒家淳樸的幡弄。一爿爿與世無爭的小店,各色樸拙的根雕木趣守著歲月深處安穩的老者,斜倚著一角過午的陽光。
他這樣在窗前站著,彷彿她已經在那裡了。凌晨的風淡淡地消磨著他的菸灰,跌落在深遠的曠寂裡。
作者題外話:我曾說過:
蒹葭三千,可以錦瑟;
荻水飛花,乃抱琵琶。
洞簫邀月,西樓憑高;
孤館梅殘,笙寒畫角。
瀟湘夜雨,胡弦若倆;
秦樓舊夢,箏曲瓊瑤;
廣陵絕韻,琴心素縞;
千年風雅,簫語琴濤。
如今我還想說幾句:
固然此生找不到這種琴簫知己,無法體會笑傲江湖的天作之合,我也會一直找下去。
不然,一劍一簫,孑然一世。
也不失為俠之風範。
塵埃隔世,滄海如煙
We all stand upon the ashes of memories。 One poet maybe was quoated to say; memories that past were blured shadows over vague mirrors。 We are always the ones that been captured; in some sense ;we h*e been driven since the very origin of our e into being;by fate; for a confession about the sin mited earlier。
——the preface
此刻黃昏很深,像拔不出的釘子。潮溼的灰暗漸漸上漲,冬夜浩瀚無邊。我想說話,天那麼遠,樹影稀疏。一直喜歡仰望,不對太陽,只為贖回眼淚。眼睛噙著雲彩,不見星宿,風掀開嘴角,然後掀開每一叢蜿蜒的林莽,揉碎每一顆心,像揉碎一支牧歌。
無意瀏覽中學網頁,意外發現某些名字,都有了時間的重量。回憶賦予它們意義,像一幅顛撲不破的地圖,把那些毫無關聯的散碎一一拼接。完整的疼在知覺表層氳開,牽起意識深處的驚心。同學少年,恍如昨天。時間太遠,記憶像顛覆的城池,黯然陷落。故事不能冷藏,人也不能冷藏。該老的都會老,直到滿目蒼桑、不辨耄耋。無論是什麼說話,一轉身的剎那都已經遲了。我們都是時間軸上的蟬,最終都會被吃掉,永遠無法取得對時間的話語權。
還能說什麼?忍回眸,也不過是,此別經年,空空塵煙。幾多熟稔,一一遙遠。我們曾是生在一塊草皮上的蒲公英,心事可以相逢,心卻完全陌生。只有聲音是證據,臉會變,而聲音的蒼老至少可以延長熟悉的時限。所有的熟悉都是暫時的,只有陌生永恆。天南海北,時空異數,因此我不相信除陌生之外的永恆。即使友誼,即使愛情。我是一個寫字的人,我的字活在當下,人也活在當下。回憶太奢侈太沉重,我無法在冷靜的冬天想象一場盛夏的暴雨。
不過幸運的是,這些記憶如此豐滿、明亮。那些優秀卓絕的身影,那些溫暖燦爛的微笑,本就是力的富集。我相信那三年我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