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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參加女權運動,其實這都是謊話,有腦筋的人聽了一定哈哈大笑。

荷西生長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傳統家庭裡,這麼多年來,他的母親和姐妹有意無

意之間,總把他當兒皇帝,穿衣、鋪床、吃飯自有女奴甘甘心心侍候。多少年來,

他愚蠢的腦袋已被這些觀念填得滿滿的了�再要洗他過來,已經相當辛苦,可惜的

是,婚後我才發覺這個真相。

我本來亦不是一個溫柔的女子,加上我多年前,看過胡適寫的一篇文章,裡面

一再的提到“超於賢妻良母的人生觀”,我念了之後,深受影響,以後的日子,都

往這個“超”字上去發展。結果弄了半天,還是結了婚,良母是不做,賢妻賴也賴

不掉了。

就因為這兩個人不是一半一半的,所以結婚之後,雙方的稜稜角角,彼此都用

沙子耐心的磨著,希望在不久的將來,能夠磨出一個式樣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

兩人在很小的家裡晃來晃去時,就不會撞痛了彼此。

其實婚前和婚後的我們,在生活上並沒有什麼巨大的改變。荷西常常說,這個

家,不像家,倒像一座男女混住的小型宿舍。我因此也反問他∶“你喜歡回家來有

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同學在等你,還是情願有一個像”李伯大夢”裡那好凶的老拿棍

子打人的黃臉婆?”

大鬍子,婚前交女友沒有什麼負擔�婚後一樣自由自在,吹吹口哨,吃吃飯,

兩肩不駝,雙眼閃亮,受家累男人的悲慼眼神、緩慢步履,在此人身上怎麼也打不

出來。

他的太太,結婚以後,亦沒有喜新厭舊改頭換面做新裝,經常洗換的,也仍然

是牛仔褲三條,完全沒主婦風采。

偶爾外出旅行,碰到西班牙保守又保守的鄉鎮客店,那辛苦麻煩就來了。

“請問有沒有房間?”大鬍子一件舊夾克,太太一頂叫花子呢帽,兩人進了旅

館,總很客氣的問那冰冷麵孔的櫃檯。

“雙人房,沒有。”明明一大排鑰匙掛著,偏偏狠狠的盯著我們,好似我們的

行李裝滿了蘋果,要開房大食禁果一般。

“我們結婚了,怎麼?”

“身份證!”守櫃檯的老闆一臉狡猾的冷笑。

“拿去!”

這人細細的翻來覆去的看,這才不情不願的交了一把鑰匙給我們。

我們慢慢上了樓,沒想到那個老闆娘不放心,瞪了一眼先生,又追出來大叫。

“等一下,要看戶口名簿。”那個樣子好似踩住了我們尾巴似的得意。

“什麼,你們太過份了!”荷西暴跳起來。

“來,來,這裡,請你看看。”我不情不願的把早已存好的小本子,舉在這老

頑固的面前。

“不像,不像,原來你們真結婚了。”這才化開了笑容,慢慢的踱開去。

“奇怪,我們結不結婚,跟她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是她女兒,神經嘛!”荷西

罵個不停。

我嘆了口氣,疲倦的把自己拋在床上,下一站又得多多少少再演一場類似的笑

劇,誰叫我們“不像”。

“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