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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罵個不停。

我嘆了口氣,疲倦的把自己拋在床上,下一站又得多多少少再演一場類似的笑

劇,誰叫我們“不像”。

“喂!什麼樣子才叫”像”,我們下次來裝。”我問他。

“我們本來就是夫妻嘛!裝什麼鬼!”

“可是大家都說不像。”我堅持。

“去借一個小孩子來抱著好了。”

“借來的更不像,反正就是不像,不像。”

誰叫我們不肯做那人的另一半,看來看去都是兩個不像的人。

有一天,我看一本西班牙文雜誌,恰好看到一篇報道,說美國有一個女作家,

寫了一本暢銷書,名字我已記不得了。總之是說━━“如何叫丈夫永遠愛你。”

這個女作家在書中說∶“永遠要給你的丈夫有新奇感,在他下班之前,你不妨

每天改一種打扮,今天扮阿拉伯女奴,明天扮海盜,大後天做一個長了翅膀的安琪

兒�再大後天化成一個老巫婆……這樣,先生下班了,才會帶著滿腔的喜悅,一路

上興奮的在想著,我親愛的寶貝,不知今天是什麼可愛的打扮━━”又說∶“不要

忘了,每天在他耳邊輕輕的說幾遍,我愛你━━我愛你━━你愛你━━。”

這篇介紹的文章裡,還放了好幾張這位婚姻成功的女作家,穿了一條格子裙,

與丈夫熱烈擁吻的照片。

我看完這篇東西,就把那本雜誌丟了。

吃晚飯時,我對荷西說起這本書,又說∶“這個女人大概神經不太正常,買她

書的人,照著去做的太太們,也都是傻瓜。如果先生們有這麼一個千變萬化的太太

,大概都嚇得大逃亡了。下班回來誰受得了今天天使啦!明天海盜啦!後天又變個

巫婆啦!……”

他低頭吃飯,眼睛望著電視,我再問他∶“你說呢?”

他如夢初醒,隨口應著∶“海盜!我比較喜歡海盜!”

“你根本不在聽嘛!”我把筷子一摔,瞪著他,他根本看不見,眼睛又在電視

上了。

我嘆了口氣,實在想把湯潑到他的臉上去,對待這種丈夫,就算整天說著“我

愛你”,換來的也不過是咦咦啊啊,婚姻不會更幸福,也不會更不幸福。

有時候,我也想把他抓住,嚕嚕囌囌罵他個過癮。但是以前報上有個新聞,說

一位先生,被太太喋喋不休得發了火,拿出針線來,硬把太太的嘴給縫了起來。我

不希望大鬍子也縫我的嘴,就只有嘆氣的份了。

其實夫婦之間,過了蜜月期,所交談的話,也不過是雞零狗碎的瑣事,聽不聽

都不會是世界末日�問題是,不聽話的人,總是先生。

大鬍子,是一個反抗心特重的人,如果太太叫他去東,他一定往西�請他穿紅

,他一定著綠。做了稀的,他要吃乾的�做了甜的,他說還是鹹的好。這樣在家作

對,是他很大的娛樂之一。

起初我看透了他的心理,有什麼要求,就用相反的說法去激他,他不知不覺的

中了計,遂了我的心願。後來他又聰明瞭一點,看透了我的心理,從那時候起,無

論我反反覆覆的講,他的態度就是不合作,如同一個傻瓜一般的固執,還常常得意

的冷笑∶“嘿!嘿!我贏了!”

“如果有一天你肯跟我想得一樣,我就去買獎卷,放鞭炮!”我瞪著他。

我可以確定,要是我們現在再結一次婚,法官問∶“荷西,你願意娶三毛為妻

嗎?”他這個習慣性的“不”字,一定會溜出口來。結過婚的男人,很少會說“是

”,大部材都說相反的話,或連話都不說。

荷西剛結婚的時候,好似小孩子扮家家酒,十分體諒妻子,情緒也很高昂,假

日在家總是幫忙做事。可惜好景不常,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背誦如教條的男性自

尊又慢慢的甦醒了。

吃飯的時候,如果要加湯添飯,伸手往我面前一遞,就好似太陽從東邊出來一

樣的自然。走路經過一張報紙,他當然知道跨過去,不知道撿起來。有時我病了幾

天,硬撐著起床整理已經亂得不像樣的家,他亦會體貼的說∶“叫你不要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