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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兩家不壞的旅舍,

冷冷清清。

我迫不及待的問旅舍的人供不供熱水,得到的答覆是令人失望的。

山區的氣候依舊爆炸冷,決定不洗澡,等到去了中北部的工業城“聖彼得穌拉

”再找家旅館全身大掃除吧!

這片馬雅人的廢墟是一八三九年被發現的,當時它們在密密的雨林中已被泥土

和樹木掩蓋了近九個世紀。

據考證,那是公元后八百年左右馬雅人的一個城鎮。直到一九三○年,在發現

了它快一百年之後,才有英國人和美國人組隊來此挖掘、重建、整理。可惜最最完

整的石雕,而今並不在宏都拉斯的原地,而是在大英博物館和波士頓了。

雖然這麼說,那一大片叢林中所遺留下來的神廟,無數石刻的臉譜、人柱,仍

是壯觀的。

在那微雨寒冷的清晨,我坐在廢墟最高的石階頂端,託著下巴,靜靜的看著腳

下古時稱為“球場”,而今已被一片綠茵鋪滿的曠野,幻想一群高大身軀在馬雅人

正在打美式橄欖球,口中狂嘯著滿場飛奔。

千古不滅的靈魂,在我專注的呼喚裡復活 生。神秘安靜佈滿青苔的雨林裡,

一時鬼影幢幢。

我撿了一枝樹枝,一面打草一面由廢墟進入叢林,驚見滿災青苔掩蓋的散石,

竟都是刻好的人臉,枕頭般大的一塊又一塊。豔綠色的臉啊!

一直走到“哥龐河”才停了腳步,河水千年不停的流著,看去亦是寂寞。

米夏沒有進入樹林,在石階上坐著,說林裡有蛇。竟不知還有其他或許更令他

驚怕的東西根本就繞著他,只是他看不見而已。

當我們由“哥龐”到了工業城“聖彼得穌拉”時,我的耐力幾乎已快喪失盡了

路面是平滑而大部分鋪了柏油的,問題是小巴士車墊的彈簧一隻只破墊而出,

坐在它們上面,兩個位子擠了三個人,我的身上又抱了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子,腳下

一隻花雞扭來扭去,怕它軟軟的身體,拚命縮著腿。這一路,兩百四十多公里結結

實實的體力考驗。

下車路人指了一家近處的旅館,沒有再選就進去了━━又是沒有熱水的,收費

十幾美金。

米夏捉了一隻跳蚤來,說是他房間的。

本想叫他快走開,他手一鬆,跳蚤一蹦,到我身上來了,再找不到它。

自從初來宏都拉斯那日得了一場腸炎之後,每日午後都有微燒,上唇也因發燒

而潰爛化濃了,十多日來一直不肯收口結疤。

為了怕冷水沖涼又得一場高燒,便又忍住不洗澡,想等到次日去了北部吝勒比

海邊的小城“得拉”再洗。

仔細把臉洗乾淨,牙也刷了,又將頭髮梳梳好,辮子結得光光的,這樣別人看

不出我的秘密。雖然如此,怎麼比都覺自己仍是街上最清潔的人。

那一晚,放縱了自己一趟,沒有要當地人的食物,去了一家中國飯店,好好吃

了一頓。

也是那一晚,做了一個夢,夢中,大巴士━━那種叫做青鳥的乾淨巴士,載了

我去了一個棕櫚滿妞的熱帶海灘,清潔無比的我,在沙上用枯枝劃一個人的名字。

劃著劃著,那人從海里升出來了,我狂叫著向海內跑去,他握住了我的雙手,真的

感到還是溼溼的,不像在夢中。

由“聖彼得穌拉”又轉了兩趟車,是大型的巴士,也是兩個人的座位三個人擠

了坐,也是載了貨。它不是夢中的“青鳥”。

“得拉”到了,下車看不到海。車站的人群和小販也不同於山區小村的居民,

他們高瘦而輕佻,不戴大帽子,不騎馬,膚色不再是美麗的棕色,大半黑人。房子

不再有瓦和泥,一幢幢英國殖民地似的大木頭房子佔滿了城。

過去宏都拉斯的北部是英國人,荷蘭人,甚而十九世紀末期美國水果公司移來

的黑人和文化。西班牙人去了內陸,另外的人只是沿海擴張。

一個同樣的小國家,那麼不同的文化、人種和風景。甚而宗教吧,此地基督教

徒也多於天主教了。

那片海灘極窄,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