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風景,少年正是年少,烏黑的長髮順著耳邊垂在胸前,那白皙的臉龐讓春耕一時看迷了眼,趙姨娘果然還是貌美的,要不然怎麼生的出少爺這麼漂亮的男子。
金釧兒那處的訊息不少,最多的是王夫人養在府裡的幾條線,怪不得她身邊的人再怎麼換都一直有人替她賣命呢,當初她進門便跟老太太院子裡的賴大的母親交好,要說這賴大也是府裡頂頂有名的。
“便是知道了,如今也不能拿出來,且等著吧,只是不知道明日我那心慈的二哥是個什麼反應。”賈環哼笑了一聲,便讓春耕他們下去了,自己在燈下看了一會子書,便熄燈睡了。等著賈環睡著,春耕才進屋子替他蓋好被角。
☆、第四十四章
春耕四人的屋子就挨著賈環的;春耕跟冬藏進門便見著秋收壓著夏耕,兩人似乎爭執著什麼,夏耘似乎藏著什麼,而秋收則不停的往他身上摸。
“這是怎麼的;老三,你停停,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春耕年紀最大;他的性子又是最沉穩的。
“大哥;你可算來了;二哥可壞了;板著一張冰塊臉就以為旁人不知道他那些個好東西了麼;不行;你說說他;今天一定要分一半給我。”秋收哼哼唧唧的蹭到春耕身邊,掛在他身上就裝死。
“什麼東西,讓小三這麼稀罕?”冬藏這也好奇了。
“是天香閣的桂花燻,前陣子坤先生給的,我就那麼一塊。”不管夏耘的性子再冷,可這房裡的都是自家兄弟,光是板臉也嚇不走他們。
“哦,這個東西是難得,聽說從西域過來的,坤先生居然捨得給你。”冬藏摸著耳朵也湊了過去,虎視眈眈的跳上矮榻,蹲在一角,雖說沒靠近夏耘,卻保持在三尺之內。
“上次用在那個鳳凰蛋身上的東西便是這個吧,難怪兩人都瘋瘋癲癲的,我說這次怎麼沒讓冬藏下手去。”春耕點點頭,他原本一直沒想明白少爺是怎麼折騰賈寶玉的,如今算是曉得了,這桂花燻名字聽著好聽,用少了也香的狠,偏偏若是沾著茶水便會讓人白日見鬼。
秋收跟冬藏都看著春耕,一時沒防備夏耘起身,他飛快的竄上屋頂,將那指甲大的一小塊塞進一個特製的木盒中,轉而塞進懷裡:“要說你們都沒我忙,當初也是我跟著去了,才知道那個下了毒的是一個叫賴大,我還知道那是賈母吩咐的。便是那南王妃的手段,還是我幫著震師傅收拾的,若是惹急了,我便告師傅去!”
四人都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便是再老誠又能到何種地步。春耕給秋收打了暗號,讓他來日方長一邊又安慰了夏耘不要惱怒,之後便收拾了收拾,三人休息,一人當差去了。
要說也活該寶玉倒黴,金釧兒的死訊才傳到賈政耳朵裡,忠順王府裡便來了人,賈政見著那位長史官忙行禮道:“學生有失遠迎,不知有何事勞煩大人跑了這一趟。”
那長史也不是好惹的,只是拿著眼角睨著賈政,一臉的諷刺:“無妨,不過是王爺前頭伺候的一個名喚琪官的小旦,一向好好呆在府裡的,結果這兩天便尋不見了,聽聞之前他與府上的一個名喚寶玉的公子有些交情,尊府不比旁的能隨意尋找,王爺道若是旁的便會一百個也無用,偏偏這個不得最是忠厚捨不得。”
賈政原本臉皮薄,出門辦事從來都是以禮相待,如何見過這等子小人,只覺得自己的臉皮一陣的冷,一陣的熱,一邊想著將寶玉喚了出來,一邊請了人上茶。
寶玉自然不認,於是便是一頓的打,打的都驚動了修養著的賈母。那會那個長史官見著寶玉打也打了氣也出了,邁著方步走出了賈府。
寶玉被王夫人等圍著抬去了房間上藥,賈母則留在書房看著賈政,旁的伺候的皆下去了,兩母子坐著兩兩無言。
“我知曉,你心裡苦,可是再苦你不為著寶玉的身世,也看在你好歹養了這十幾年的份上,喊了你十幾年老爺的份上,行行好,放過他吧!便是一隻鳥,在身邊養了這些年也是有感情的,你這是要挖了我的心啊,你若是看著他覺得煩,我便帶著他回去金陵,我們不礙著你。”賈母捏著帕子,沉聲道。
賈政緊緊皺著眉頭:“老太太如何說這種話,今天如何是兒子要下這個手,原本便是那小子自己做下的禍事,若非他是我兒子今天便不需挨著這一頓了,老太太以為忠順王爺能為著一個戲子難為我們,不過是打草驚蛇探探虛實罷了,今日我若不打,寶玉明日便不得好了。”
“太上皇原本便是知道的事情,雖說先太子去世也有些日子了,可是到底是皇家的子嗣,如何能難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