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裡的餛飩慢慢地吞了一個,“你們賈府的那位則是另闢蹊徑,踩著廢太子拔的尖,宮中眾人誰不眼紅,你且等等,總有你悠閒的時候。”
“我如今一個府中都不明白深淺,你宮中之事莫要與我道來,我做人向來懶得管這些,好好地吃碗餛飩,你便說這麼多,我都不太記得你當初怎麼樣了。”賈環覺得自己跟小時候已有許多不一樣,沒想著池宸比自己變得更多,他看到對方自如地捏著湯匙,也不會像小時候那麼分不清力道了。
“你若過得每日皆來回想上數十遍乃至數百遍,你也會如同我這般曉得厲害關係,這站的位置不一樣,看到的景色自然也不一樣。”池宸吃著吃著,拿起碗連著碗底的湯料都喝完了,喝完便讓沐暮再去叫一碗。
沐暮索性又叫了三碗,原本就只是湯湯水水的東西也不頂餓,吃的又是幾個半大小子,池宸吃了兩碗,一抹嘴表示任務搞定,便起身。
“今年開春,今上帶著我去了西苑親耕,等著九月秋收,我便將我種的給你送來些,雖說不過是些五穀粗糧,畢竟是我親自照料的,可不能嫌棄了。”池宸摸著賈環的腦袋,替他理了理耳鬢的發,“你可要用心些,好好唸書求取功名,我也好多些理由看顧你。”
賈環點點頭,拍了拍池宸的肩膀:“阿大就是想的比以前要多,如今沐坤日夜教導,偏偏只指望我能考取個功名,居然不需要狀元,探花什麼的。”
“阿弟居然有如此雄心,我便等著了。”池宸也不惱,只是笑眯眯地看著賈環,“阿弟須知,旁人若是寒窗苦讀四十餘年若能一朝的第已經是很厲害的了。”
兩人說笑著走到了馬車上,池宸便招呼沐暮去街上最大的酒樓說是依然肚子餓,要去尋了吃食。
“世子如今越吃越多,想來是到了長身子的時候了,怎麼不見環哥兒也長長?”說來奇怪,賈環雖說這些年身子一直在高,可是面相依然如小時候一般細緻,若說四五歲時雌雄難辨能說是還小,可如今快十歲了依然如此,便有些奇怪了。
池宸因著跟賈環認識時間較長已經習慣了他的臉,而沐暮總共才見了那麼幾次面,自然有些疑心了。“不忙,等著得空我便吩咐人幫你看看,宮裡也有人說,有些子孩童長得慢,較之旁人會顯得小一些。”池宸如今知道王夫人的作為,自然也擔心這又是一筆事。
“沒事,上次老太醫便跟我說過,他的那副補藥會讓我長得慢些,還吩咐了母親等過了十五六再安排丫鬟什麼的,當時我上心,想來跟子嗣應當無礙,不過是長得慢些罷了。”賈環不在乎的說,當初他也是初中畢業那會才剛剛開始發育,原本便比旁人要晚上許多,像他那個便宜二哥十來歲便能成事的,本來就是天賦異能了。
“這樣,還是吩咐太醫給你開些補藥,也好讓我放心。”池宸一手撐著一邊探身湊到了賈環面前,直愣愣地看著他,看得對方不得不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這才滿意地坐回了原位。
要說寶玉身邊四個小廝如今改成了焙茗,鋤藥,雙瑞,雙壽四個小廝,平日他又跟著馮紫英等湊趣,可巧便認識了蔣玉菡,見著對方形容瀟灑更是歆慕不已,跟著對方交換了貼身的汗巾子,只是到了院子卻不好跟襲人交代。原本因著兩人有些親密,寶玉貼身的衣物皆是襲人縫製的。
寶玉睡前未得哄好了襲人,便等這襲人睡著之後將蔣玉菡給的大紅汗巾子繫到了她的腰間,只做調笑之用。
賈環跟著池宸到了傍晚才分開,等著回了院子便看到趙姨娘歪在自己房裡,似乎生著悶氣:“這是怎麼了?”
“你那進了宮得了富貴的大姐姐從宮裡賞下了端午的禮節,院子裡的姑娘跟著那幾個迎春,惜春的都有了,連著外姓的林姑娘也有了,偏偏你沒有,難道你就不是老爺的種了,便是我不得她的眼,好歹你也是她弟弟。
“這有什麼,又不是第一次了,若是次次都生氣,母親可都不用幹旁的事了,今日跟著世子出去玩鬧了一日還未唸書,母親可要看著我念?”賈環自然不是第一次應付了,也不知是不是那些聖賢書讀多了,他的肚量較之以往大了許多,平日那些雞毛蒜皮之事皆當看不見了。
“你既然要用功,我便回自己院子了,對了,那老太醫吩咐的藥,睡前你可別忘了喝。”趙姨娘理了理自己的裙襬,搭著丫鬟的手便出了門,原本一直裝隱形人的四個小廝也默默地迴歸了原位。
那賢德妃原本便是算計多的,她吩咐人拿來了一百五十銀子到府中,叫在清虛觀從初一到初三打三天的平安醮,唱戲獻供什麼的,又請了賈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