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家把這條沒有修完的關東鐵路稱為關內外鐵路,要是大清國早一點覺醒,把鐵路修到鴨綠江邊或者朝鮮,那該多好啊,日本哪敢惹怒大清國呢?
還在中國鐵路公司工作的鄺景陽也感到形勢不對頭,來找詹天佑討論時事。
鄺景陽對詹天佑說:“聽說日本在明朝時就開始覬覦朝鮮,現在朝鮮發生東學黨起義,我們大清朝應朝鮮朝廷之邀派兵前往*,日本藉機尋事。你說,日本一旦真的與大清國打起來會怎麼樣?”
詹天佑說:“這很難說。不過從我對日本的看法,覺得日本確實有它的企圖心。日本雖然為東瀛島國,但他們心態開放,懂得學習。在唐宋時期,我國社會發達,它就派遣唐使來中國學習,現在,他們又積極學習西洋。我們在美國時,他們派出的留學生早於大清國,而且人數多,我們半途回來,他們還在往外派,這就是很大的對比。你記得嗎?那年費城博覽會,日本在主展區的面積大大超過了大清國,而且日本還有自己的專門展館。我記得那年回國時在橫濱看到的火車站,那個車站直接通到東京。可是我們大清國還在為要不要修鐵路通到京郊而爭吵不休。看來,日本是船小好掉頭啊。”
鄺景陽說:“你說這戰爭打起來了,我們這鐵路還要不要修?”
詹天佑說:“鐵路總是要修的,這只是個時間問題。聽說日本從明治維新以來,一直在致力於向西洋學習,經過這麼多年了,它也慢慢發展起來了。日本的國力發展與其推行的包括修築鐵路等近代化措施密不可分;非常令人感到遺憾的是;就是到了現在;朝中還有很多官員反對修築鐵路。我真擔心有一天真的中日開戰,我們大清國會吃虧。”
鄺景陽說:“再怎麼說,大清國比日本大那麼多,一旦戰爭爆發,不至於連日本都打不贏吧?”
詹天佑說:“這真的很難說,你記得那一年中法戰爭吧?”
鄺景陽說:“知道,那時我還在開平礦務局看車庫呢。”
詹天佑說:“那一年馬尾海戰啊,我是親眼目睹。你說法國遠道而來都把福建水師全軍覆滅,那要是緊鄰的日本,與大清國打起來,還真難說。不過從我親歷的馬尾之戰看,戰艦和槍炮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那一次失敗之所以那麼慘,更重要的在於準備不足和戰爭時的決心不大。現在李鴻章身為北洋大臣,他可是封疆大吏們的領袖啊,希望他能有所準備。”
鄺景陽說:“李大人是後黨,他只聽太后的話,聽說太后為了慶祝六十大壽想修頤和園,也是李大人堅決支援,所以這修關東鐵路的銀子被用到太后那裡去了。”
詹天佑說:“朝廷裡的事我們也難於知道真情,外面的傳言,有時真真假假,不管是太后也好,李大人也好,我們希望他們不管做什麼事,都應以國家利益為重才好。”
鄺景陽說:“日本人真是可惡,在明朝時,東南沿的海倭寇就是日本人,我們不去惹它,它為何要與我們大清國過不去?”
詹天佑說:“景陽,你沒有讀過世界歷史嗎?你看看,任何時候,對於國家而言,強大到一定程度都有侵略它國的可能。而且日本只是一個島國,土地少,人口多,它總是要向外擴張的呀。它往哪裡去呢?東邊是太平洋,它總不可能越過太平洋去向美國拓展吧。只有大清國了,朝鮮是大清國的保護國,它染指朝鮮事實上就是向大清國挑戰嘛。”
鄺景陽說:“要不咱們給李鴻章大人上書,提醒他一下。”
詹天佑說:“上書有什麼用?在馬尾海戰前,我親自找到福船政大臣何如璋,提醒他作好戰爭準備,當時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出來中法海戰勢在必發,但沒有作用。我是親眼目睹了那麼多戰艦與同學的生命消失在法艦的炮火裡,至今想起來還心痛。你說給李大人上書,他收不收得到還是很難說呢。”
鄺景陽說:“那怎麼辦?我們能為朝廷做點什麼?”
詹天佑說:“你記得我們在美國讀的亞當斯密的《國富論》嗎?亞當斯密的分工理論是有一定道理的,你我學的是技術,我們的職責就是用自己的技術為國家服務。至於戰爭準備,那是一門專門的學問,而且有時候戰爭是與政治相聯絡的,歷史上有些戰爭的失敗實際上不是軍事力量對比的較量,而是政治的較量。”
鄺景陽說:“用技術為國家服務沒有錯,可是,我們有技術,卻在很多方面受制於那些不懂技術的官員,你說把修鐵路的錢拿去修頤和園,這算怎麼回事?”
詹天佑不想在那些太敏感的話題中轉圈子,於是轉移話題說:“景陽,今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