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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師了我一個罷了。”

昨夜的箏音浩浩明亮如月下江水,迴盪在阮朝汐腦海裡不散,她叼著筆桿,盯著紙上的‘平盧王’三個大字,在楊先生的課上不知不覺出了神。

眼前忽然一暗。

一把熟悉的大羽扇閃過視野,啪,不輕不重拍在腦門上。

“阮阿般,身在學堂,魂遊何處啊。”楊斐搖著羽扇哼笑,“剛才楊某說了什麼?”

阮朝汐捂著發紅的額頭,回憶滑進耳邊的隻言片語, “明年,課分文武?”

楊斐微微頷首,轉身往前走去,邊走邊訓誡眾童子說,“即使魂遊天外,也得像阮阿般這樣,把耳朵留在學堂裡。不錯,剛才說到課分文武。”

“天氣即將立冬,等山裡第一場雪落下,楊某的文課便要暫停,改為武課。明年開春後,課分文武。依據你們各自的天資不同,分開授課。但無論你們將來主文還是主武,記住一句話:荀氏家臣,文武兼修。文臣拳腳可防身,武臣下馬寫策論,才算學成了,可堪追隨郎君左右。”

“是。”童子們齊聲應下。

等楊斐揹著手走遠,學堂裡炸開了鍋。

李豹兒沮喪地往一趴,“明年文武分課,武臣怎的還要繼續學文?我都學寫整個月的大字了,外頭沙地上那些字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們!”

阮朝汐和陸十交情最好,側頭去問。陸十已經拿定了注意,“我個頭不如人,力氣也不如人,所幸腦子還算靈光。以後必然是主文的。阮阿般,你呢?”

阮朝汐低頭打量自己的細胳膊細腿,“我習武只怕不成……應該也是主文。”

坐在前頭的姜芝回過頭,神色微妙,“阮阿般是不用擔憂自身的。得了塢主青眼,萬事順風順水,與我們庸碌之輩不同,與陸十你這鍍了黃銅的所謂‘金童’也大不同。陸十你還蠢乎乎問他?少擔了這份閒心吧。”

附近幾雙眼睛張望過來。

陸十莫名其妙被人罵了句蠢,不樂意了,不冷不熱頂回去, “姜芝,你整天自作聰明也夠了。我和阮阿般如何,與你何干?你也少擔了這份閒心吧。”

姜芝沒理他,繼續追問阮朝汐,“昨晚塢主帶你去正堂見了貴客,賞下了什麼好東西給你?當著大夥兒的面,拿出來看看啊。別藏著掖著,忒小氣相。”

阮朝汐聽到一半時,原本想說“沒賞什麼”,聽完了,她不想這麼回了,把筆往書案一擱,慢騰騰說,“就算賞了極好的東西,和你又有什麼相干?”

“……”姜芝狐疑地打量她半晌,似乎想從她表情看出真偽,阮朝汐卻再不理他了。

楊先生不在,學堂出現了短暫空隙,小子們亂糟糟地四處找人說話。阮朝汐坐在嘈雜的學堂裡頭,並不怎麼介意姜芝的小小挑釁。

幾句酸言酸語,不疼不癢的,比起入塢前一路南下躲逃、還是被山匪追上劫掠的日子,算什麼呢。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昨晚正堂燈火通明處,抱箏淺笑的娟娘子。

以及娟娘子輕描淡寫的那兩句:

“你在東苑進學是有福氣的。”

“西苑五年只出師了我一個。”

她叼著筆桿,又出了神。

她雖然固執地穿著阿孃縫給她的小郎君袍子,堅持做男童打扮,由楊先生帶進塢壁。但除了東苑這批新進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