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往西走幾步,看到那錦繡堂的莊號便是了,這貢的‘羅緞’乃是這綢莊的鎮莊之寶。或者您往東再走幾步,那便是蔣家的綢緞莊,老莊主雖然不在了,可那貢的蔣紗還在呀。”
“至於扇子,與綢傘舒蓮記與天盛魁的都不錯。客官若是有意,不妨走一走。離這兒也不遠。都是這清和坊一帶。”
董先生點頭稱是:“聽杜掌櫃這麼一說,鄙人茅塞頓開,來,杜掌櫃,鄙人以茶代酒,敬掌櫃一杯。”
杜掌櫃見他如此客氣,也就欣然舉杯。這一杯下肚,氣氛又親熱不少,這時,一直含笑不語的女子發言了:
“杜掌櫃,有一件事,小女子不甚明瞭,好要請教掌櫃一番。”
“小姐太客氣了。請教不敢當。有什麼問題也請道來。”
“哎。小女子真的不明白,折磨一個男子也便罷了,何苦折磨一個女子呢?方才我也見了,這女子嬌嬌弱弱的,雖在難中,眉宇間倒有一番清秀。小女子不免有一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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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2)
那杜掌櫃先是沉默不語,後來見那紈小姐一雙慧眼十分真誠的望著自己,也就不好意思不答了。
“紈小姐有所不知,官府這般做作也是有原因的。”他見董先生饒有興趣的,也就索性細緻一些,他吩咐夥計為自己拿來一壺釅釅的烏龍茶,這種濃到極至的茶葉使他能夠調整一下心緒,斟酌一下述說的語氣。他開始說起發生在去年夏季開始的那場稅案。
他的說法與董先生——實際上正是新任的杭州織造佟文昶本人——從瑞昌那裡聽來的略有不同。
他說,衝突開始於一筐繭。
一個蠶農珍藏的一筐繭。準備賣個好價錢的一筐好繭。這本來是無可厚非的,然而問題在於這個蠶農是個佃戶。佃戶的意義就是在於他們對於賴以生存的土地不是出於擁有,而是出於租種。他們每年早出晚歸辛苦而作,除了溫飽之外,還有就是應付每一年的租金,以及形形色色由政府攤派給地主,地主又轉嫁於這個佃戶頭上的種種苛捐雜稅。如此一來,這便使蠶農珍藏的這筐繭有了不同的意義。
“也許這一筐繭子對於常人來說真的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一個瀕臨飢餓或者,甚至是絕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