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婆子送回了孃家,又將丫頭另配了尋常百姓。
石家的三個下人,原是一家三口,雖是下人卻是自由身。相傳是石大人在海南上任時,搭救了一對夫妻,後這對夫妻就自願跟著石大人,這一相隨就是十多年。兩家人相處一起,竟如同一家人一般。
石大人所納的侍妾,也是一個被他搭救的苦命女子,自幼父母雙亡,與叔嬸過活,誰曾想嬸孃為了助自家兒子娶上妻子,竟被她賣到了煙花之地,她不肯服軟,跳河自盡,被石大人所救,便留在了石家。一來二去的,便與石大人夫婦產生了親人一般的情意,不肯嫁與旁人,只願服侍他們。
後來,石夫人做主,讓石大人納了她。她的肚子倒也爭氣,三年就給石大人添了兒子,又恐孩子生得多了讓家裡的日子困窘,她便自服了絕\孕湯。
彩接過紅雞蛋,遞了一枚給五郡主。
五郡主搖頭道:“雞蛋倒是常吃的,我要吃你這兒好吃的。”
溫彩將雞蛋擱到盤子裡,“這雞蛋染得好看,瞧著就香,我夜裡餓了再吃。”
溫綠心裡暗道:她們倆都不願吃雞蛋,就算在鎮遠候府,連有些身份的婆子、大丫頭都不愛吃雞蛋,更別說是主子。這石大人的官當得不小,偏生行事跟個百姓一樣,要不是大哥、大嫂再三叮囑,莫要開罪石家人,更不要笑話石家人行事,溫綠與石十三娘相處也拿她當朋友。
麻嬤嬤領著丫頭捧著一大壺果汁、一瓷壺的果子酒,給幾位郡主、小姐每人斟了兩盅,冬葵又擺上了精緻的果點。
溫綠招呼石十三娘道:“我六姐姐這兒的好東西最多了。這是我們家裡珍藏的果子酒,酒味兒淡,最合女兒家吃,是大嫂照著六姐姐弄的果子飲釀的。這蜂蜜果汁,也是養顏的。喏,這幾樣餞果,也是六姐姐陪嫁莊子上自兒個做的。還有這點心,也是雍王送給六姐姐的專用廚娘做的。”
石十三娘應了兩聲,小口品嚐著,這是她從未嘗吃過的美味,味兒香,色澤好。
五郡主道:“彩彩,把你的果子酒送我幾壇吧?我母妃最愛這果子酒,百貨行倒有的賣,卻不如你這裡的味正。”
“就三壇,多了沒有。我這裡剩的也不多,統共才五壇。”
果子酒是梁氏的陪嫁莊子上釀出來的,她把最好的自個兒留下,存在酒窖裡,剩下的才送到百貨行裡代賣。
五郡主在溫彩這喝足吃飽,這才起身告辭。
石十三娘見天色黃昏,便起身要回石府,溫彩又讓麻嬤嬤取了一罈果子湯給她,這一罈也不過三斤模樣,卻樂得石十三娘一個勁兒地道謝,不好意思地道:“娘原是讓我過來送紅雞蛋的,倒平白得了玉郡主的酒,回去怕是她要說我。”
溫彩笑道:“好了!你帶回去,就當是我送給你娘和你的兩個舅舅嚐鮮的。”
石十三娘推辭不過,這才接了酒罈,從鎮遠候府到石府中間的小門回去。
待她走遠,溫彩才問溫綠:“這幾日,你與石十三娘相處得可好?”
“還行!”溫綠懶懶答道,“我有一身去年做的春裳,今年穿便小了,想著就穿過一兩回,還是簇新的,式樣也好,便送她。石十三娘倒是喜歡的,偏今兒她又還回來了,說什麼也不肯收,說是她娘對她管得緊不許她收。你瞧她身上穿的,還是她姐姐顧九娘以前穿的,便是京城小戶人家的小姐也不穿,哪裡像一個戶部侍郎家的千金?”
溫彩暖聲道:“那是石家的家風嚴。石大人那樣的人最重尊嚴和麵子,既是這樣,以後你別再這樣做。你不是說石十三娘女紅好麼?你可以約她跟你一起做女紅,然後繡了帕子送到百貨行去賣,想來她不會拒絕。”
溫綠應了,“不過,大嫂送的菜蔬他們倒是收了。他們在府裡開墾了二分地,石三爺夫婦前兒剛撒了白種菜子、又種了幾畦韭菜,還說若是收了第一撥就送我們嚐嚐新。
聽石十三娘說,這次會試石三爺、石五爺都要下場應考,若是考不中,兩人就要出去給人做私塾先生。以前他們在南安城鄉下時,就是給人當私塾先生的。”
溫彩問道:“他們家沒打算在京城置田莊、店鋪?”
溫綠搖頭:“我問過石十三娘,石家有祖訓,父母在堂,兄弟不得分家。石老太太三年前沒了,可也是守孝期滿,石家三房才分的家。石大人這一房在老家就留了十畝地,其餘的都分給了他大哥、三弟。
石家是沒家業的,原是石二奶奶有一些家業,可是從海南到南安,再到京城,也折騰得所剩無幾了。因家裡沒積蓄,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