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群一臉肅容。
溫青更是滿眸寒意。
何氏淺呷了一口,一雙明眸掃視著桂院,每次來鎮遠候府,都讓她嫉妒得發狂,溫青夫婦屋裡的擺件不知道比溫府的要優上多少。汪氏給溫青兄妹留下了多少好東西,她最是清楚不過的。
溫墨妻清了清嗓子,道:“大伯、大嫂,我們今兒來呢,是與你們商量幾件事的。”話未落音,何氏便不滿地瞪了一眼,溫墨妻尷尬一笑,中規中矩地站在何氏的身後。
溫子群飲了一口茶,道:“玉堂,我也不兜圈子了,把你們的家業都交出來吧。昨天,我們去了長寧候府,周夫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這一次周家是不會放過你的。你這次殺的可不是敵賊,是周世子!只怕到時候朝廷要收回你的爵位,還要收沒你的家產,與其被朝廷給收沒了,你還不如交給為父……”
梁氏平靜如常地看著溫子群,這是祖母留給溫青的,將來也要留給他們的兒女,她豈會答應,可早前溫青便說過,這件事由他來處理。
溫青冷笑兩聲,“這麼說,父親來我府裡,就是討要我的家業。我手頭是有一些良田、店鋪,三成是祖母留下來的,兩成是當年舅舅給我母親補的嫁妝,還有一半都是我和妹妹自個掙來的。”
何氏在心裡盤算了一番,汪氏留下的那些她是知道的,而杜氏的嫁妝她心裡也有數。當年溫彩要嫁給冷昭,她便想過打溫彩那份嫁妝的主意,誰知道這溫彩在她面前裝了幾月的乖乖女,臨了跟前,竟抄錄了一份汪氏留下的遺書,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溫青、溫彩應得那份家業,迫得何氏不得不照樣交給溫彩。
溫青手裡的這筆家業,著實讓人眼紅。
何氏笑了一下:“你殺了周世子,與其便宜了外人,不如交給你父親替你保管。”說到外人時,她的眼睛瞅了瞅梁氏,她實在沒瞧出來梁氏哪裡好,偏她是老夫人相中的孫媳婦。
梁氏抿著嘴,並不接話,她拿定主意,要是溫青應對不了這事,她也豁出去了,一定要給何氏一點厲害瞧瞧。
何氏是平妻、小太太,連繼母都算不上,她的婆母是
嫡親的杜氏,就如溫青早前所言,何氏要是面上的禮拿得過去,他們敬上兩分便是,但若何氏不知輕重,也不需給何氏留臉面。
溫青道:“你們來勢洶洶地到我府裡,就為了說這事?”
溫子群道:“你先把你手頭的地契、房契交出來,回頭我們再談第二件事。”
身後的溫墨想著溫青手裡捏著的那一筆家業,就激動得打顫。
溫玄更是緊握著拳頭來按捺住自己的激動。
他們都是何氏所出的嫡子,如果拿到手,就萬沒有再拿出來的道理,實在不行,到時候就挑唆著溫子群把這筆家業給賣了,然後他們可以另置新的,換了地方、換了個樣兒,就真真兒是他們的了。
溫青不動神色,不緊不慢地道:“既然來了,便一口氣都說完,這些事我們不是都要談的麼,一起談!”
溫子群面露難色。
何氏已經搶先道:“第二件,我們今兒是來接玉郡主的。你都獲罪了,總不能讓未來的雍王妃揹負上罪臣之妹的名聲。所以阿彩一定要在城南溫府出閣,至於嫁妝嘛,我這個當小娘的自然會替她置辦?”
溫青“哦”了一聲,“小太太可不會做虧本生意的,是不是到時候逼著我妹妹拿出銀錢來置嫁妝。明明花了一萬兩銀子,卻告訴我妹妹,說是花了三萬兩?”
他是一個男人,可不是傻子。
何氏倏的一聲彈跳了起來,一張臉又紅又熱,她和溫墨兄弟倆的確是如此在私下商量的,只是未曾想到,此刻被溫青一語道破。
“拿了我妹妹的銀子備嫁妝,然後你們賺上一筆,還贏了名聲,小太太這算盤打得可真響。”溫青擱下茶盞,他原不想過問這些事的,但是雍王說得對,男人不過問俗事、瑣事,並不會降低男人的地位,相反的,因為了曉得多,反而是拓展了能力。
如若不是雍王的一些話,他不會學看賬簿,不會了曉自己手頭有多少家業,更不會知道早前的徐氏是何居心。
從徐氏之後,他學會了看懂人心,不再做一個簡單的“粗人”。
溫子群大喝一聲“溫玉堂”,起身罵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小娘一心為了彩兒,你怎能這樣說她?難道彩兒揹著一個‘罪臣之妹’的名聲好聽?”
梁氏忍無可忍,朗聲反駁道:“大老爺,誰是罪臣?周世子的命案由大理寺負責,大理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