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恆道:“要不我抱你去洗。”
她未吱聲,他伸出手來,揭開被子,將她橫抱在懷裡,她倏地看著他,這樣陌生而詫異地看著,“我自己洗。你今晚真的不碰我了?”問完這話,她就後悔了。
慕容恆燦然一笑,“你是要我碰,還是不要我碰?”
“你還說溫柔的,可你……”
她沒有說,讓他放下自己。
她披了件衣服,轉而就愣住了,“我的換洗衣裳呢?”
慕容恆笑著走向衣廚,指著右邊的道:“這裡放著你的衣裳,四季的都有。”他開啟廚房,從裡面取出一套杏黃色的肚兜、褻衣、褻褲。
她可不記得自己有這樣的一套,“特意為我做的?”
“針工局繡娘做的。”
他怎麼知道她衣裳的大小。
她咬了咬牙,接過衣裳就折入屏風。
慕容恆喚了小太監,讓他又加了一隻銀炭爐子,就擱在屏風裡面。
溫彩泡在香湯裡,抓了半把澡豆子,又拿了香胰子,因近來日日沐浴,不到一刻就起來了,換上了乾淨的褻衣。
慕容恆見她出來,抱住她在臉上親了一口,“該我洗了。”
溫彩輕嘆一聲,“讓他們重新準備一桶。”
“不用了,我洗洗就起來。”
溫彩見他不管,也就不再問。近來因為連抹過幾迴雪膏,肌膚越發細膩、白皙。
他以為自己很快,待他從屏風後面出來時,牙床上的溫彩已經睡著了,傳出勻稱而低沉的呼吸聲,神色平靜,雙眉微蹙。替她掖了掖錦被,她翻了個身,面朝著他,繼續睡得香甜。
她是他的!
他想:終於娶她為妻了。
伸手想擁住她的腰身,快要觸及時,他卻凝住了,生怕擾醒了她,小心地退回到自己的被窩裡,能這麼近地看她入眠,這也是一種欣賞與享受。
夜,越來越靜。
一陣睏意襲來,他也睡著了。
府裡無長輩,他們是主子,便可以多睡一會
兒,梳洗完畢再入宮謝恩請安。
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聽外面傳來麻嬤嬤的聲音:“郡主,得起來用早膳了,稍後還得入宮謝恩。想來待你們入宮時,早朝也該結束了!”
皇家吃飯,稱為用膳。
百姓家依舊稱為“吃飯”或“用食”,一日三餐也稱為晨食、午食和暮食。
就算是公候之家,也不能稱為膳,只能說用食。
*
這廂新婚夫妻用早膳,那廂朝堂上鬧翻了天。
都察院御史彈劾大皇子逼良為女昌、將五皇子妻囚禁青\樓等,罪證確鑿,著實不成樣子。
三月十五日夜,顧謙、顧浩父子倆領著太子所掌的御林軍千餘人圍襲了軟紅樓,在軟紅樓的賞春塢搜出了五皇子妻冷曉及幾個不沾寸縷的美人兒,這些美人兒無一例外,都被戴著面具的紈絝子弟壓在身下。
大皇子自從前晚出事便拿定主意,打死也不會認軟紅樓的大東家是他,“你們……你們胡說!憑甚說軟紅樓是本王的?”
年輕御史厲聲反駁道:“順郡王殿下,冷家謀逆案你是主審,冷氏一族的美貌女子怎就成了軟紅樓的女昌\妓,你倒是解釋一下?”
大皇子爭辯道:“冷家打入大獄的人多了,那些個獄卒謊報冷氏女眷病亡,本王又不可能都一一知曉……”
“大皇子真的不知麼?”
“是,本王不知道!”他揚了揚頭,“本王行事光明磊落,少把什麼青\樓之事扣在本王頭上。”
這冷家的嫡支關押在詔獄,旁支可是關在大理寺的,大皇子這麼說就是把所有責任推到大理寺了。女犯可以病亡大獄,但不能不明不白地出現在青\樓之地,更不能不明不白地未待定罪就離開大獄,否則,這就是大理寺失職。
大理寺卿抱拳移至中央,朗聲道:“啟奏皇上,大皇子在大理寺辦案之時,先後帶走了十五位冷氏女眷進行宣\淫,但因他是主審官,他要帶走人,微臣也不敢阻攔。奇怪的是,帶走的人,通常在兩三天後就宣佈說病死了。”
大皇子指著大理寺卿,“你……你……”
他自認做得天衣無縫,沒想三月十五夜裡竟被顧謙父子給夜襲軟紅樓。而只在京城紈絝子弟間才曉的秘密,也被顧謙父子給撕了那層遮羞布,若不是昨兒是雍王大婚,只怕這件事會成為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