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勁:“大爺,你慢些說,孫大頭究竟是怎麼回事?”
“孫大頭是被人害死的,是我親眼目睹。”
老人說出了三年前的一件往事:
“三年前,一個賊冷賊冷的晚上,風呼呼作響,天空中飄著鵝毛大雪。我去羅老爺家交了租錢回家,走到一片空曠處,突然聽見一聲慘叫,嚇得肝膽俱裂。猶疑了一陣,向著慘叫的地方走去,遠遠地看見王虎那廝把一人按倒在地上拼命地往死裡打。我到抽一口冷氣,見四周無人,自忖又不是王虎的對手,衝上去只有徒勞送命。就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蹲伏了下去。只見,王虎把那人打死之後,背到河邊,開啟冰層,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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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曲(52)
說到這裡,老人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似是不堪回首那駭人的一幕。
蔣遠恆問:“那個受害人是誰?”
老人說:“當時,我不知道是誰。後來聽說孫大頭失蹤掉在河裡淹死了,才知道那個人竟是孫大頭。”
“你這麼肯定是孫大頭?難道就沒有別人了?”
“孫大頭和王虎之間的恩怨,我們這一帶的人都知道,只有他才有殺孫大頭的理由。他是為了他的女人和家產。”老人說,“況且,那個時候,村裡除了孫大頭,沒有別人失蹤過。”
老人很激動,聲音很大,不容別人不信。
蔣遠恆斷定他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心頭大喜,陳年積案終於可以水落石出了。
“這都是你親眼所見?”
“是的,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不用賭咒發誓,我們辦案講究的是證據。說了半天,你有證據嗎?”
“有,當然有。”老人說,“那天,我見王虎把孫大頭揹走後,把兇器扔在一旁,沒拿。我就過去撿了起來,儲存著,心想,等今後事情真相大白,也好做個見證。”
“太好了,兇器帶來了嗎?”
“沒有,我藏在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
“能帶我們去取嗎?”
“可以。我們馬上就去。”
“不忙。還有些話要問你呢。”蔣遠恆阻止住了站起來的老人,“既然你知道王虎殺了孫大頭,為什麼當初不報案?”
“唉——”老人又坐了下來,重重地嘆了口氣,“那年頭,到處一片混亂,殺人強姦的事情三天兩頭髮生,誰管得了那麼多。我若是去告發,還不把我自己也扯進去,弄不好,還要坐上幾年大牢。”
“當時,不是也有反動政府的警察前去調查瞭解情況的嗎?”
“是有人來問過。但那都是些什麼人?隨便找幾個人問了一下,然後,就去了羅家大院。要知道,王虎和羅雲錦老爺多少沾點親,羅雲錦老爺是什麼人?跺一下腳,就要震三震的人!由他出面幫王虎,誰還敢說個不字。我再不識相,也不可能拿著自己的腦袋往槍口上湊呀!”
蔣遠恆笑了一下:“那你現在怎麼又想到要說出真相了?”
“現在,不一樣了,羅雲錦已經被槍斃了,王虎失去了靠山,我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老人的腰桿陡然硬了起來,“今天,我聽人說,王虎那廝又想殺人,殺的是孫大頭的養女孫萍萍。孫萍萍的事情我是知道一些的,她原是孫大頭的養女,孫大頭遇害後,她就外逃了。想必是她知道一些孫大頭死的疑點。現在,又鬧著要替孫大頭翻案伸冤。王虎得到風聲害怕了,就想殺她滅口。王虎這廝太狠毒了,到了這等地步,我若是再不出來揭發他,天地難容!孫大頭在九泉之下也不會放過我。”
“你願意和孫大頭對質,作證嗎?”
“願意。”
在確鑿的人證物證面前,王虎崩潰了,一下子全部招認了出來。作為同案犯,他的夫人也被迅速地抓了起來,繩之以法。
訊息傳開,全鄉鬨動。蔣遠恆也因此宣告大振。
入冬的時候,如意生產了,是個男孩。小傢伙生下來的時候不足四斤,悄無聲息。接產婆倒提著,在他的背上猛拍了一下,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聽到哭聲,等候在外面的永福夫婦和許翠花等人一下子蹦了起來:“生了!生了!”全然沒有了大人的模樣。
“是個男孩。”
接產婆對如意說。開始裹紮了起來。
如意點了點頭。產後的她身體虛弱、臉色蒼白、頭髮凌亂,額上還留著絲絲汗水,卻依然那麼風韻美麗。
接產婆把孩子放到她的身邊。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