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不要傷害到那些馬。”負責人說。
雨鳥笑了。他想,她也會這樣希望的,他曾經觀察過恰莉和馬在一起時她充滿柔情與愛意的眼神。而這個地方,到處都是木料,乾草捆,上面還有堆滿草料堆的閣樓,四處貼滿“禁止吸菸”的標誌,是個極易燃燒的建築。
這是一次非常危險的行動。
不過,隨著歲月的流逝,他對自己的生命已變得越來越不在意。更危險的處境他也曾經歷過。
他走到馬廄寬大的的雙層門邊向外望去。並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他轉過身)順著一間間馬棚向前走去,聞著馬匹身上那無比熟悉的香甜氣息。
他一一檢查了所有馬棚,肯定它們都上了門閂。
他再次回到馬廄的大門邊,這次有人向這邊走來,是兩個人。他們還在鵝塘的那邊,要五分鐘才能走到這裡。不是卡普和安迪,而是唐·朱爾斯和恰莉。
“來吧,恰莉。”他溫柔地想著,“到我這兒來吧,快來吧。”
他環顧四周,打量了廣下那些陰暗的小閣樓,然後走到梯子——倒不如說是一堆釘在一起的簡易木棍——邊,輕巧地爬了上去。
三分鐘之後,恰莉和唐·朱爾斯來到了陰涼。空無一人的馬廄。剛一進門,他們停下了腳步,讓眼睛逐漸適應室內的陰暗。
雨鳥手中是一支經過改造的·357麥格槍。他在上面安上了自己組裝的消音器,看上去就像一隻怪異的黑蜘蛛倦伏在槍口上。其實,這並不是個很有效的消音器:要完全消除一支大號手槍的聲音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他萬不得已扣動扳機的話,它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雨鳥真心希望這次根本就沒必要使用這支槍;但現在,他雙手握著槍,將槍口向下瞄準了唐。朱爾斯的前胸。
朱爾斯正仔細地向四周打量著。
“你現在可以走了。”恰莉說。
“嗨!”朱爾斯大聲喊道,根本沒有理會恰莉。雨鳥很瞭解朱爾斯。他是個有些刻板的人。他認為只要你逐字逐句按照命令做事,就沒人能找你麻煩,也沒人能讓你出醜。“嗨,馬伕!有人嗎?我把這孩子帶來了。”
“你現在可以走了。”恰莉再次說道。但唐·朱爾斯還是沒有理會她。
“跟我來。”他說著抓住恰莉的一隻手腕“我們去找人。”
雨鳥帶著少許歉意,準備向唐·朱爾斯開槍了。這對他也許更好些,至少他是由於執行任務而喪生,並且還沒有被燒得赤身露體。
“我說過你現在可以走了。”恰莉說。這時,朱爾斯突然放開了她的手。不只是放開,而是猛地甩開了,就像抓到了什麼燙手的東西一樣。
雨鳥仔細觀察著事態的發展。
朱爾斯已經轉過身,怒視著恰莉。他在揉著自己的手腕,但雨烏看不見那兒是否留下了什麼傷痕。
“你出去吧。”恰莉這次柔和地說。
朱爾斯把手伸進外套。很明顯,他是打算把她押到房子後面去,雨鳥又一次做好了向他開槍的準備,等槍從他的衣服裡一露出來就會有一顆子彈等著他。
但是槍只掏出一半他就大叫一聲,把槍扔在了地上。他向後倒退兩步,從那姑娘身邊躲開,眼睛瞪得大大的。
恰莉稍稍轉過身,似乎已對唐·朱爾斯完全喪失了興趣。L形馬廄較長一側牆壁上有一個伸出來的水龍頭,底下有個水桶,裡面裝著半桶水。
蒸氣開始從桶裡冉冉升起。
朱爾斯並沒有注意到這個;他仍然驚恐萬狀地瞪著恰莉。
“出去,你這個雜種。”她說,“否則我會把你點著烤熟了。”
約翰·雨鳥在心中暗暗喝彩。
朱爾斯猶豫不決地站在那兒看著她。他微微側著頭,眼珠不停地來回轉動著,看上去像只老鼠,陰駑而又危險。如果她不得不對他做什麼的話,雨鳥願意幫助她。不過他希望朱爾斯放聰明點兒。那種能力有時是連她自己也無法控制的。
“馬上出去。”恰莉說,“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快點兒!我會看著你。快出去!”
她聲音中的狂怒使他終於下了決心。
“別發火。”他說,“好吧,我走。不過你哪兒也去不了,姑娘。你這樣做不會有好結果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她前面走過,朝大門走去。
“我會一直看著你。”恰莉厲聲說道,“連頭也不要回,你……你這堆臭狗屎。”
朱爾斯走了出去,嘴裡還唸唸有詞。但雨鳥並沒有聽清他在嘀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