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搞的這些名堂,她怎麼會變得危險?安迪厲聲責問,“她一定要跟我們走,而你不許再反對我。你明白嗎?”
這次,汽車的搖擺更加明顯;卡普呻吟著:“她會和我們一起走。我再也不反對你了。”他說,“真疼,真疼啊。”
但我更疼。
現在頭部的疼痛越來越劇烈;他的聲音似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你把這個交給她。”安迪說著將那張疊著的紙遞給卡普,“今天給她,但要小心,不要讓任何人懷疑。,”卡普將紙條塞進上衣胸前的口袋裡。這時伊塔的基地已在眼前。在他們的左邊是那兩道電網,每隔大約五十碼就掛著一張警告牌。
“把要點重複一遍。”安迪命令道。
卡普迅速,準確地複述著——不愧是一個從少年起就在軍隊院校中接受強記訓練的人。
“我將安排你在星期三,而不是在星期六乘坐一架軍隊運輸機前往夏威夷。我會和你一起去;你女兒也將同行。那兩個要和我們同去的伊塔特工將在安德魯斯機場等我們。我會打電話通知帕克改變飛行日期,同時從他那裡打聽到飛機中途加油的地點。
我有一張紙條要交給你女兒。給帕克打完電話後我就交給她,而且我會盡力避免引起任何懷疑。另外,我還將安排雨鳥下個星期三時呆在聖地亞哥。我想這可以避免麻煩。”
“是的。”安迪說,“我想是的。”他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過去和現在許多事情的片斷在他腦海裡蜂擁而至,似被狂風吹起的麥秸稈在空中漫無目的地飛舞。這一切真的有希望成功嗎?或者他只不過是在送死?現在他們知道恰莉能做什麼;他們已有第一手的材料。如果計劃失敗,他們會在那架運輸機的三等貨艙裡結束兩人的旅行。在兩隻箱子裡。
卡普在崗亭前停下車,搖下車窗,將一張塑膠卡片遞給值班警衛。那警衛將卡片送入一個計算機終端。
“可以走了,先生。”他說。
卡普驅車前行。
“最後一件事,卡普頓·霍林斯特。你要忘掉所有這一切。你將自然而然地一件件完成我們所討論的事情,並且不要跟任何人談起。”
“好極了。”
安迪點點頭。並不是好極了,但他已別無他法。在此人腦中導致回波效應的可能性極高,一方面因為安迪不得不多次對他發功且力度很大,另一方面因為安迪給他的指令完全與他的利益背道而馳。憑他在這裡的地位,卡普也許能做到這些事,也許不能。但現在安迪的疲憊和頭疼已使他顧不得那許多了。
他極其困難地下了車;卡普不得不扶著他的胳膊以防他摔倒。冷冷的秋雨嗖嗖打在臉上,他隱隱感覺好了些。
從比斯開灣車上下來的兩個人帶著冷冷的厭惡看著他。其中一個人穿著一件藍色毛背心,上面寫著“美國奧林匹克飲料隊”。
他就是唐·朱爾斯。
好好看看這個蠢笨的胖子吧,安迪昏沉沉地想著。他的呼吸急促起來,、喉頭開始哽咽。現在好好看吧,因為如果這胖子這次真的逃走了,他會把這整個藏汙納垢的地方炸上天。
“好了,好了。”卡普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屈尊俯就。敷衍了事的同情拍著他的肩膀。
把你的事幹好,安迪想著,一邊努力剋制著自己的眼淚;他再也不會在這些人面前掉淚了,永不。把你的事幹好,你這畜生6
回到住處,安迪幾乎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麼。他跌跌撞撞倒在床上睡了過去,一動不動地躺了六個小時。在他大腦中,血液主從一個極細微的裂縫中滲出,許多腦細胞開始轉白。死亡。
當他醒來時,已是晚上十點鐘。頭痛仍舊難忍。他摸了摸臉,臉上那些麻木的地方——左眼下一處。左頰上一處,太陽穴上一處——重新出現了,而且這次面積更大。
再這佯做幾次我會把自己的命送掉的,他想著,並且心裡很清楚這並不是什麼危言聳聽。但他必須堅持到底,給恰莉一線希望;如果可能的話,他要救恰莉。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堅持到那時。
他走進浴室接了杯水,之後又上了床。很長時間後,他終於睡著了。睡著前的一剎那,他仍在想:恰莉現在肯定已經收到了他的紙條。7
從赫爾曼。品徹特的葬禮回來後,卡普頓·霍林斯特異常繁忙。他剛剛走進辦公室,秘書就拿來一份寫有“緊急”字樣的部門間備忘錄。這是帕特·豪克斯但勒寫來的。卡普告訴秘書為他接通維克。帕克裡治的電話後,便坐下來開始讀這份檔案。我應該多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