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州際公路,他並不完全肯定這預感是好兆頭,但他還是有些把握,至少這要比毫無頭緒好多了。
他開車駛過指向外面的新漆的箭頭,再次拐上了查里斯爾大街。十分鐘後他來到了州際公路上並向東駛去。一張道路通行稅票塞在他身邊座位上一本破舊、帶註釋的(失樂園)裡。又過了十分鐘,俄亥俄的哈里森市就落在了他身後。他已經踏上了十四個月後會把他帶到弗吉尼亞隆芒特的旅途。
他仍很鎮定。他調大收音機的音量,這讓他感覺好了些。裡面的歌一首接一首,但他只聽得出那些老歌來,因為他已有三週年沒有聽流行歌曲了.沒什麼特別原因)他就是不再聽了。這些歌仍能使他感到興奮。心情激盪)但腦中麻木的鎮定以冰冷的邏輯告訴他:,激動並不是什麼好事一而且如果他開始以七十英里的速度開車的話,那就是在自找麻煩了。
他把車速打到剛過六十,心想那些帶走恰莉的人不會超過五十五英里的限速。他們可以對任何以超速為理由攔下他們車的警察揮舞自己的證件,這是事實;但他們恐怕很難解釋車上一個大喊大叫的六歲女孩。那會減慢他們的速度,會使他們和操縱這場表演的人發生麻煩。
他們可以把她麻醉藏起來。他的大腦低聲說,那樣如果他們因為車速七十。甚至八十英里而被攔下,他們只要出示證件就可以繼續向前了。哪一個俄亥俄州警察會願意搜查一輛屬於伊塔的貨車呢?
安迪與這個想法鬥爭著。首先,他們可能不敢給恰莉眼藥,除非你是個專家,否則給一個小孩服鎮定劑可是件棘手的活兒,而且他們可能不清楚鎮定劑對他們要調查的那種力量會有什麼影響。第二,一個州警察也許真的會檢查那輛貨車,或至少在檢查他們的證件時,會讓他們把車停到路邊。第三,他們有什麼必要那麼慌慌張張呢?他們並不知道有人在追趕他們。現在還不到一點。安迪在二點鐘之前都應在學校。伊塔的人會以為他最早在二點二十分左右才能到家,再過二十分鐘或兩小時後才會發現出事。所以他們幹嗎不慢慢開呢?
安迪加快了車速。
四十分鐘過去了;五十分鐘過去了。時間過得可真慢。他開始出汗了;不安已在漸漸侵蝕他麻木的鎮定。那輛貨車真的在前方嗎?也許這一切都是他的簷想?
公路上的汽車你追我趕。他看見了兩輛灰色貨車。但都不像他以前看見在湖濱區徘徊的那輛。其中一輛車的司機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一頭白髮在風中飄揚。另一輛車上坐滿了吸毒的嘻皮士。司機看見了安迪仔細審視的目光,向他揮了揮手中的大麻煙蒂。坐在他身邊的那個姑娘吻了吻自己的中指,朝安迪這邊伸來。很快,安迪的車就將他們甩在了身後。
他的頭開始疼了起來。路上車輛擁擠,頭上陽光燦爛。所有的車都鍍上了一層金黃,每道金黃都將如箭的陽光射中他的眼中。窗外閃過一面牌子,上面寫著“休息區往前一英里”。
他的車一直在快車道上。這時他開啟右邊的指示燈,拐人了慢車道。他讓車速降到四十五英里,然後是四十英里。一輛小跑車從旁邊駛過,司機對安迪不滿地按著喇叭。
牌子上寫著休息區。這不是一個服務站,只是一個岔道口,有個小停車場,一個水龍頭和廁所。這兒停著四。五輛轎車和一輛貨車。他要我的那輛貨車。幾乎可以肯定。他的心開始在胸腔中狂跳。他猛一打方向盤駛入停車場,輪胎髮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緩緩地開向那輛貨車,四下張望著,想盡快了解周圍的情況。有兩家人圍坐在兩張野餐桌旁,其中一家人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出發。母親把吃剩下的東西裝進一個明黃色的購物袋,父親和兩個孩子正在收拾丟棄的雜物把它們扔到垃圾桶去。另一張桌旁一對年輕夫婦正吃著三明治和土豆色拉,兩人中間的小推車上睡著一個嬰兒。孩子穿著一條燈芯絨褲,上面印著許多跳舞的大象。兩棵美麗、高大的老榆樹下,兩個大約二十歲的女孩子正坐在草地吃午餐。沒有看見恰莉,也沒有看見可能是伊塔特工的身強力壯的年輕人。
安迪關閉了發動機。他能夠感覺到眼部血管的擴張。貨車看上去空無一人。他下了車。
一位拄著柺杖的老婦人從廁所出來,慢吞吞地朝一輛舊汽車走去。一位和她年齡相仿的老先生從駕駛室出來,繞過車頭,為她開啟車門,並幫她上了車。他回到駕駛室發動了汽車,一陣藍色的油煙從廢氣管中噴出,車駛離了停車處。
男廁所的門開了,恰莉走了出來。左右兩側夾著她的人大約三十歲,穿著運動衣,敞領襯衫和深色的雙面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