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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ns of Desert Cathay)及卡德之《中國印刷術之發明及其西傳考》曾述其大概。二氏書及日本禿氏祐祥《古代版畫集》、新村出《典籍叢談》俱附有影片。今摘譯斯坦因及卡德二氏之說如次,隨述是書內容於後。

(甲)斯坦因《中國西陲考古記》卷一第一八九頁:

石室又有一儲存甚善之卷子,首為雕印甚佳之扉繪一篇。卷子正文全部俱屬雕版印成,末有雕刻年月,約當公元后之八六○年(參看第一九一圖第六幅),餘睹此為之大喜不置。世俗俱謂雕版印書始於宋代,據此可知宋以前久已有之,而在第九世紀時其藝術即已頗有可觀矣。其他漢文卷子中尚雜有畫卷及雕版之屬,雕繪之精,雖在無專門學識者觀之,亦一見而知其藝術之佳也。

(乙)卡德《中國印刷術之發明及其西傳考》第四一頁:

莫高窟石室藏潛而不彰者幾九百年,至是所藏卷子始復顯於世,而世界上最古之印本書亦即藏於其中。是書儲存甚善,大致完好無缺,雕刻技術亦頗進步。由此可見其蛻演至今,必已甚久。歐洲谷騰堡(Gutenberg)以前所有之雕印品,俱不及此書之精。全書正文六葉,首副以雕版畫一短幅,黏成一長幅,長十六尺。綜觀此書,不唯雕版技術可稱上乘,即就各葉之大小而言,亦非日本寶龜本《陀羅尼經》之簡陋粗疏所可比也。每葉約長兩尺半,高僅一尺,雕版大小當亦如是。書末刊有年月一行,辭曰:〃鹹通九年四月十五日王玠為二親敬造普施。〃

案鹹通九年四月十五日為公元八六八年五月十一日,斯坦因《中國西陲考古記》卷一第一八九頁作公元后八六○年,第一九一圖第六幅作公元后八六四年,俱誤。是書第一頁為雕版扉繪,作佛在給孤獨園長老須菩提(Subhūti)起問之狀。釋迦牟尼佛坐於正中蓮花座上,座前一几上設供養法器,長老須菩提則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白佛,佛頂左右飛天旋繞,佛座兩側有二金剛守護,佛座後二菩薩九比丘帝王宰官圍繞隨侍,佛座前二師子分踞左右,所以表示佛為人中師子也。

扉繪之後是為《金剛經》本文。經首冠以淨口業真言。繼此為鳩摩羅什譯《金剛般若波羅密經》(Vajracchedikā…prāj?觡apāramitā…sūtra),經文每行大率為十九字,殿以真言。

扉繪刻畫甚精,人像衣褶簡勁,面容亦能表示各人不同之情感。須菩提古老蒼勁,虯筋外露,意態生動。全部線條於柔和中復寓勁挺之意,以之與高麗顯宗朝之《御製秘藏詮》高麗本經即翻雕北宋本者。及南宋本《佛國禪師文殊指南圖贊》相較,①後二者雖工整精細有勝於前,然不及鹹通本之純樸古簡。經文字型亦然。宋版本之佳者,字型每帶歐、虞神味,如拜經樓藏殘本《漢書》及八千卷樓藏宋慶元本《五百家注昌黎文集》是也。元人所刻與宋版書較,已帶匠氣,明清則自鄶以下矣。顧以鹹通本《金剛經》與宋版書較,又顯然有別,一則古拙錯綜,一則整齊呆板。是故古版書就藝術方面言之,即在其能保持率真之氣,而不流於庸俗耳。

圖中釋迦像上唇有微髭,此種傳說,為時甚古,從此亦可見是書淵源之遠也。經文之首附淨口真言,文曰:〃凡欲讀經,先念淨口真言一遍:修唎修唎摩訶修唎修修唎娑婆訶,奉請除災金剛,奉請闢毒金剛,奉請黃隨求金剛,奉請白淨水金剛,奉請赤聲金剛,奉請定除厄金剛,奉請紫賢金剛,奉請大神金剛。〃末附真言,文曰:〃郍謨薄伽跋帝缽羅若缽羅密多曳唵伊哩帝伊失哩戍馱毗舍耶娑婆訶。〃《大正新修大藏經》本《金剛經》真言薄伽作婆伽,缽羅若作缽利壞,密多曳作弭多曳,伊哩帝作伊利底,伊失哩作伊室利,戍馱作輸盧馱,娑婆訶作莎婆訶,譯音微殊,句讀亦異,其中足以校正今本鳩摩羅什譯《金剛經》者尚不鮮也。

鹹通本《金剛經》大概約如上述。然其書是否為敦煌所刊,抑自他處傳來是亦待解決之一問題也。與刊本《金剛經》同時發見者,尚有其他雕版印之單片發願文甚多,此種單片大都分為上下兩截,上截為所欲供養之佛像,下截則為願文,所雕佛像及文字較《金剛經》及其他有年月之卷子本為簡率,卡德據此遂謂此種單片之發願文既甚簡率,則雕印之卷子本或系來自四川,而發願文則刊於敦煌也。由此推論,又可見在《金剛經》刊印以前,中國本部雕印書籍之業已盛,敦煌不過汲其餘波,方在創始耳。然而其間過渡之跡,則於茲顯然可睹矣。②

今按卡氏所論不盡無據。巴黎藏有廣政十年寫本《維摩詰經講經文》第二十卷,書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