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天吃飯,除了極個別有經營頭腦,懂得經商豐產的封君以外,絕大多數人都是靠著封地吃飯,只要有一場天災就會損失許多收入,“旱澇保收”那不就去除了大家這塊心病了麼。
至於繼承製度那就更沒有人說什麼了,人生在世誰還能沒有個偏愛?而且往往最受喜愛的就是愛屋及烏之下某一個心愛侍妾所生的庶子,可是按照老規矩庶子基本上繼承不了多少東西,至於封邑封地更是連邊都沾不上。朝廷這樣一明令,雖說依然是庶子吃虧,但總比以前佔便宜不少不是,基本上相當於分到一部分封邑民戶了,何樂而不為呢。
當然了,反對的人也有,那就是各君府的嫡長們,然而老爺子不出頭,兄弟們又皆大歡喜,嫡長們就算滿打滿算全部擰成一股繩不也才五十三個人麼,誰起頭,誰坐鎮,惹毛了大王降下罪來如何應對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除了忍氣吞聲又還能有什麼更好的選擇?
所有的相關人等都在議論著趙勝的新政,大多數人都覺得趙勝這樣做根本就是出力不討好,除了將封地收歸朝廷管理是個實際利益之外,封邑所產折算成錢款發放似乎並沒有讓朝廷多得半文錢財。
他們養尊處優、不問俗事習慣了,想不明白也屬正常,誰讓他們不去研究研究朝廷為什麼不學秦國那樣重農抑商,偏偏要百業並舉呢。(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六合天下第一政】………
推恩必然會帶來收權,收權也必然會帶來人事變動,趙王勝五年冬天到六年chūn天這一段時間內,趙國的政治結構正在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發生著悄悄的變化。(隨夢。suimeng。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
說起來自古變革從來沒有不伴隨著血腥的,至少也得有激烈的鬥爭,總少不了幾顆人頭落地,比如商鞅變法的時候每天都要砍好幾百顆腦袋,後來實在不夠湊數的了,乾脆連商鞅自己的腦袋也算了進去;與此相同的自然就是趙武靈王的胡服騎shè,也沒什麼必要細述。再比如宋朝的王安石變法,雖然宋朝有不殺士大夫的祖訓,但新舊黨之爭依然讓數不清的人命喪嶺南煙瘴之地,最後還活生生的覆滅了一個王朝。
古古今今的教訓很多,似乎已經成為了定律,趙勝也沒指望自己假借繼承趙武靈王遺志的變革能從這條“定律繩索”上脫出身來,只不過他很幸運,掉腦袋以血相洗的事已經在全面推開變革之前進行過了,雖然同樣掉了無數腦袋,但先掉總比後掉好,至少如今圍繞在趙勝身邊實掌庶務大權的人都已經是鐵桿的變法派了。
既然大家都已經是一派,心往一處想了,那麼人事變動似乎有些不合常情,至少是有些不近人情。然而趙勝並不這樣認為,他看得見庶務長官們之外的三公六卿那些老資格、守舊派對朝廷的影響力,雖然他們在強權君王的壓制之下無法插手庶務。但萬一哪天當真憋急了吼上那麼一嗓子或者抬抬手、動動腳。造成的影響卻是不會太小的。
這方面的事必須要改,必須徹底消除他們的影響。可是在先秦這個依然開化不足的時代,雖然孔老夫子早已經替世人說出了“敬鬼神而遠之”的世俗調侃,已經表明此時的華夏早已不再像西方人那樣惟鬼神論,但同時也說明華夏人依然還是對鬼神頗為敬畏的。
那麼與此相應的,以宗室為主要力量的三公六卿這些超脫庶務的大人在很大程度上所代表的恰恰就是說不清道不明、不想信卻又不敢不信,到最後只得妥協成“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鬼神思想,而正是因為這種說不清道不明,這些超越庶務的行政存在在某種程度上是超越王權的,而且在民間也具有很大的市場。要想輕而易舉的將他們拿下根本連想都別想。
這麼多年了,趙勝早已學會在妥協中前進,這一次同樣是如此,既然來硬的不符合成本概算。那麼不妨來軟的,反正兩千年積累起來的歷史經驗不用也是白瞎,用在這上頭又有何妨?
謀定而後動是趙勝一向的行事原則,既然想清楚了,那麼接下來的就是具體去做。
首先,既然不能硬摔,那麼不妨先捧一捧為好,所以在宗室親貴們五味雜陳的接收了推恩令之後,趙勝先是大肆褒獎了他們一番,接著借題發揮明詔強調宗族宗法的重要xìng。並將學宮祭酒荀況正式提升為上卿,任命他為禮教署大司成,督導憑藉錢莊資源已經在趙國境內逐漸推開的平民教育,並強調不論是何種程度的教育還是何種門類的教育,都必須將宗學禮法以及孔子家國天下思想、墨子“興天下大利,除天下之害”的兼愛思想作為必學必過的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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