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貴豪氣沖天,道:“此事老朽已經想過,諸位的生意必然有所影響,不過你們放心,你們在恢復盈利之前。所有的虧損由我韓世貴獨自承擔。這件事老夫非做不可,做了這件事,勢必會讓我韓家受益匪淺。投入的錢財和人力物力雖大,但也只是一時的困難。相信韓某,不出三年,我必定會讓諸位成倍增收。”
眾人聽得此言,心中已沒了後顧之憂,一時間全都起身,羅嘯成聽了半天,雖然他對商業不感興趣,但是也聽懂了眾人爭論的焦點,心裡對這位韓老爺崇敬之至,也舉杯,慨然道:“韓老爺,以前都聽說商人都是無奸不商之徒,然而今日一見韓老爺行商之風範,讓羅某人深深慚愧。韓老爺此舉乃是長安之福,當然,也是韓家之福。羅某敬你一杯。”
“羅老弟客氣了,你們能夠為長安城奮戰出力,我韓世貴手無縛雞之力,無法手刃異族侵略者,只能出錢出力,你我殊途同歸,都是為百姓做些事罷了。”
冉傾珞聞言,心中一愣,這位韓老爺多半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否則不會知道他們參戰一事。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並沒有難為自己的意思,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才對。想到此間,稍為安心。
第九百零三章,盛景幽音
第九百零三章,盛景幽音
宴席散去之時,夜已經深了,眾人各自回了家去,史雲揚冉傾珞二人也各自回到住處休息。韓璇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她性子爽朗,與羅嘯成倒是一拍即合,兩人不知不覺行起酒令來,這一玩起來便一直到賓客散去。羅嘯成已經有意讓她,可沒想到這位韓二小姐酒量倒是不小,喝了四五壇才醉了去。可即便醉了也不罷休,直到韓侖強行將她抱去休息,大廳裡才安靜了下來。
多日不曾這麼歡快,突然靜了下來,羅嘯成還有些不大習慣。雖然整個酒宴之上他喝得可算是最多,可遠遠還達不到讓他醉酒的量。他離了大廳,往自己的住處走去,此時明月中天,疏朗皎潔,走在路上,也不知行到了何處他忽然沒了睡意,便提著一壺酒在韓家的園子裡轉著圈。不多時,也不知行到了何處,只見前方有一顆巨大的古柳。他便將身一躍,一口氣躍上了最高的枝頭,躺在樹丫之間,看著那輪高懸的明月,對月獨酌。
冉傾珞和史雲揚也各自回屋休息,史雲揚洗漱過後,正準備吹熄燈火睡覺,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篤篤的敲門聲。
“誰?”
“雲揚,是我。”史雲揚前去開了門,果見她立在門前。
“怎麼還不睡?”冉傾珞道:“我睡不著,月色正好,我想出去走走。”史雲揚一笑,輕輕撫了撫她耳際的頭髮,道:“你是掛念著那些災民吧。”
冉傾珞淡淡一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這個時候估計他們也睡了,不會認出我們來,我們便去看看吧。白天裡看到了好些患者。”
史雲揚轉身帶上了門,挽過她手道:“走吧。”冉傾珞高興地點了點頭,兩人便趁著月色向韓府外走去。
此時大街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冷冷清清,只是偶爾能夠遇見一兩個打更人。月光投射到青石板上,泛著幽冷的光。月華皎潔,處處可見,兩人速度不慢,不久便出了城往難民營去了。
到了那裡才知,所謂的難民營不過就是當地官府搭建的一大片茅草棚,四周連個擋風的牆都沒有。大人小孩都擁擠著睡在一處,如今正是六月時分,從長安過來的這些難民大多衣衫單薄。夜風一吹,直冷得瑟瑟發抖。冉傾珞最是見不得此情此景,一時之間,心裡好不是滋味。
兩人相視片刻,冉傾珞便在這難民草棚之中躡手躡腳的行著,見著有病人的,便為其診治一番。史雲揚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只能看著她在人群之中忙忙碌碌,雖然這難民營裡又髒又亂,但是因為有了她的存在,一切都變得美不可言。
一連忙活了一個多時辰,冉傾珞才將這難民營從頭到尾走了一遍,給許多人輸送了些靈力。一切結束之後,她渾身都冒了一層汗。兩人安安靜靜的來,也不驚動任何人,安安靜靜的離開,準備返回韓府休息。重新回到揚州城的時候,街上仍是冷清得很。但是月已偏西,此時一輪明月正斜照在瘦西湖之中,波光灩灩。遠處的五亭橋在這月輪之中刻成剪影,簷角飛翹,指向虛空。如同一幅水墨風景,安謐靜美。
兩人忽的被這夜景吸引,雖然一語未發,可幾乎同時達成協議。兩人便攜著手,慢慢往湖心處走去。
夜風徐徐,月白風清。兩人不急於腳步,緩緩而行,在這如畫月色之中,安寧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