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都沒聽到,冉傾珞看著他這副樣子,想著史雲揚從來沒在她的面前醉過酒,這次為了她,竟然一醉至此。他是在逃避今夜的宴會,還是心中實在苦悶?
見他似乎聽不見自己說話,冉傾珞又叫了他幾聲,可史雲揚卻還是答應了。冉傾珞幾次話想出口,可是卻又強行嚥下。良久良久之後,冉傾珞像是鼓足了勇氣。她道:“雲揚,你可不可以讓我看看淵離?”
史雲揚聽到淵離,眼中忽然上過一絲明白,可是忽然又陷入了迷糊之中。他道:“淵離沒事,我們一定會到神界去。”
冉傾珞道:“你給我看看。”史雲揚睜睜眼,道:“為什麼?”冉傾珞抬起頭,想要說什麼卻半天說不出口。史雲揚卻忽然哈哈一笑,道:“你又想你娘了。”史雲揚放開她的手,手中一陣虛幻,頓時便將淵離拿在手中,道:“看吧,不過不要傷心,你沒了娘,還有我。”他拍拍胸脯,說罷猛然仰倒過去,不省人事。
冉傾珞看了看淵離,又看了看史雲揚,忽然伏在他身上,抱著他道:“雲揚,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或許我們有一天還會見面的。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歐陽姑娘待你很好,你要珍惜她。還有不要發脾氣,要剋制自己。不然你的魔氣很容易復發,還有”冉傾珞說了一串話,卻好像都沒有表達出自己心中想要表達的東西。他啞口無言,想說可是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她的眼淚暈溼了史雲揚的胸膛,半晌,她輕聲道:“我捨不得你。”
之後,冉傾珞將淵離收在魂蘊中,替他蓋上了被子,徑自出了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傍晚,一更鼓響。長安城各門便已經開始關閉。上官府內卻是一片繁忙。不久,便有小廝來報,歐陽老爺到府。上官儀聞言,連忙同著上官庭芝出門迎接。
府門口,上官儀父子正出來,便看到兩臺轎子停在門口,轎身傾斜,從中走出兩人,一男一女。那女子便是歐陽景蘭,而那男人身長八尺,面容謙和,約麼與上官儀同等年齡。一把鬍子垂過胸際,看起來一副儒者風範。
上官儀上前拘禮,道:“歐陽大人,下官有禮了。大人光臨寒舍,蓬蓽生輝。”上官庭芝也拱手道:“見過上官大人,歐陽小姐。”
歐陽景蘭向上官儀父子行了禮,只聽得歐陽通道:“上官兄,不必如此客氣,你我同朝為官,在朝堂之上那是臣,私下裡你我便是朋友。朋友之間不必這般拘禮。”
上官儀笑笑,道:“歐陽兄說的是,府中酒菜都已備好,兩位裡邊請,我們邊喝邊談。”
歐陽通拱手道:“多謝,請。”歐陽景蘭頷首,便跟著歐陽通一同入了上官府。
來到正堂,各人依次落了座,歐陽通與上官儀同坐主位,其下各人分別相對而坐。幾人剛一坐下,便有人前來奉茶,罷了之後,便將各式菜餚呈了上來。滿目琳琅,酒香四溢。歐陽通道:“叨擾至此,甚是過意不去。區區薄禮,還請上官兄笑納。”忽而一招手,堂外一個小廝便盛著一個長盒子進了門來。他開啟盒子,盒中乃是一幅卷軸。歐陽通點點頭,那小廝便將那捲軸開啟,原來是一副書法中堂。字跡清秀,鏗鏘有力。撇如刀,點若石。間架結構甚是嚴謹,一看便是出自大家手筆。上官儀一看那字的落款,竟然是“渤海男臣太子率更令歐陽詢書”。
上官儀驚道:“這是令尊,太子率更歐陽大人的手跡?”
歐陽通笑道:“正是,家父的字跡家中也不少,可找來找去,能稱作精品的,也只有這幅中堂了。還請上官兄笑納。”
上官儀起身行禮,訝然道:“令尊歐陽大人的書法冠絕古今,想來恐怕當朝能與之相較的不超過兩位。一位乃是已經辭世的弘文館學士虞世南虞大人,還有一位乃是當今黃門侍郎褚遂良。可此三人之中,令尊的成就可以說早已在諸人之上。筆力勁險,飛白冠絕,峻於古人。足有擾龍蛇戰鬥之象,雲霧輕籠之勢。絕,大絕也!這禮實在是太過貴重,下官不敢收。”
歐陽通笑道:“上官兄謬讚,在下替家父謝過。上官兄為人為官都是上乘,若是家父在世,定當為兄臺手書。不比金銀貴重,卻也是在下的心意,上官兄萬莫退卻。”
上官儀拱手道:“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歐陽兄如此厚禮,請滿飲此杯,聊表下官謝意。”說罷,舉杯相邀。歐陽通舉杯相和,遙遙一對,便飲了一杯。
歐陽通放下杯子,道:“前日聽小女說起,說二公子已經回來了,在下聽了當時還不信,以為她又在耍什麼鬼花樣。昨日問過上官兄,才知道此事是真,在下也已經有多年未見到二公子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