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禮致歉,可是一切都已無用。歐陽通帶著歐陽景蘭拂袖出門,登上轎子匆匆而去。上官儀望著歐陽通遠去的身影,長嘆一聲。一甩袖子,徑自向書房而去。
上官庭芝怒垂了他一拳,瞪著眼,道:“真真不孝子也,瞧你乾的糊塗事。父親現在在朝中為官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此次結親正好可以網羅歐陽家為首的勢力,穩固父親在朝中的地位。如今倒好,一舉與歐陽家結仇,歐陽家累世自此,已經人脈興旺,若是要聯手對付父親和我,簡直易如反掌。就因為你一句話,毀了整個上官府,你明白嗎?”。上官庭芝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咬出來的,他滿臉漲紅,已經怒到極點。
史雲揚一言不發,任他打罵,等他說完,史雲揚才說道:“今晚我只能這樣做,你們若是覺得我拖累了上官家,我從此可以脫離上官府,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弟弟,讓爹當做沒我這個兒子。”
上官庭芝大罵兩聲:“糊塗!你回來還不如不回來!”遂轉身離去。他已經沒有什麼話能說了,史雲揚將話說的這樣絕,可是他卻不是一個真的能絕情到拋棄自己弟弟的人。無奈又憤怒,只得憤然離去。
史雲揚也明白自己這樣做意味著什麼,他已經完全將兩家的臉面撕破,從此之後,這份婚約便不存在了,可是這毀去婚約的代價卻是兩家反目成仇。對於他來說是解脫了,可是這份不幸卻落到了父親和兄長的身上。他們今後在朝中的地位必然要受到影響。甚至可能危及性命。官場之中的戰鬥是沒有硝煙的,可是這樣的戰鬥卻最為讓人寒心,讓人覺得恐怖,每一步都像是行在刀刃上,步步驚心。在朝為官的人都不願意自己在朝中樹敵過多,大多數人都是拼命地拉攏勢力,相互結黨。如此才可讓自己的官位長久。可今日他卻已經樹了一個大敵給父兄。
史雲揚覺得甚是愧疚,回來僅僅三四日,便已經捅出了這麼大的一個簍子。可是他並不後悔,這個結果雖然不是他想看到的,可是他卻也無法選擇。要讓他放棄冉傾珞去娶別的女人,他無論如何也是辦不到的。
堂中已經沒有了幾個人,丫頭們已經在著手收拾碗筷。史雲揚嘆一聲,準備向書房而去,可是他卻忽然沒有勇氣向那個方向而去。轉而走回自己的房間。
一夜便這樣過去,史雲揚徹夜未眠,想到自己的舉動給父兄帶來的後果,心中便惴惴不安。一大清早,史雲揚便起了,他拉開房門,月亮還掛在天空,晨鐘也還未敲響。一切都還在睡夢之中。史雲揚在院落之中的小石臺上坐了很久,終於等到了第一聲晨鐘敲響。
長安又是新的一日,史雲揚移步向書房,他已經決定,今日便辭別父兄,遠走他鄉。去找尋秦始皇陵。可決定之後還是要先告訴眾人,看他們作何安排,打點完畢便可上路,畢竟這個隊伍之中又添了一名成員。
史雲揚到了冉傾珞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房門,可是卻不見有人應答,待要再敲,卻發現門已經鬆了。史雲揚推門入裡,發現冉傾珞並不在屋內。
史雲揚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冉傾珞的身形,忽然他眼神落在桌上。那裡有一封未封口的信。史雲揚拆開來看,發現那確是冉傾珞的手跡。信上寫著一首詩:
“前塵沐雨,與君同舟。芳華如夢,未知心憂。
一朝相逢,聞君音容。兩度回首,幸與君同。
三載回望,天涯路近。此生共途,心欲長久。
君心似己,妾心已休,望自珍重,莫尋莫求。”
史雲揚從頭一個字看到末尾,字字如同尖刀,插在自己心上。史雲揚癱坐在椅子上,雙眼木然。“君心似己,妾心以休,望自珍重,莫尋莫求。”這是什麼意思?她走了?她竟然就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她本不必離開的。
史雲揚躡嚅道:“傾珞,你為什麼要離我而去,就算我背叛了這個世界,我也還是忠實於你啊。”
他想哭,可是卻欲哭無淚。為什麼一切都要被安排得這樣奇巧,他剛剛不顧一切地推辭了婚事,弄得兩家反目,現在冉傾珞卻又寂然離去。他站起身,緊緊攥著那張紙,道:“無論你去向何處,我一定要把你找回來。”史雲揚轉身疾步出了房門。那封信隨著他的腳步移動,忽然在他手中燃起來,化成灰燼。
史雲揚走到門口,忽然想起,昨日醉酒回來之後,似乎問了自己什麼話,可是一時之間卻是想不起來。良久之後,他忽然想起,冉傾珞似乎問自己要了淵離。史雲揚檢視魂蘊,淵離果然已經不在了。史雲揚大驚,急速的衝出門,向羅嘯成和韓侖二人的房間跑去。
史雲揚來到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