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有的沒的顧慮,經年對殿下還帶著些私人的情緒,連她自己也琢磨不透,索性把那部分感覺拋到一邊無視掉。
跳過門樓,屍五爺放下盧懷任,三人一齊奔入碑羽正殿前院,再沿著宮牆一路右拐,直抵祭髒堂。
堂前入口被一群身穿官服的大臣們圍得嚴嚴實實,裡面有好些熟面孔,都是經年前些日子入宮當差時照過面的。那群人個個垂頭聳肩,站在原地晃來晃去,胸口衣物都破了個洞。
經年變換雙眼朝那洞眼兒裡一一望過去,這一看可了不得,面前這群大臣們不僅被人在心臟裡埋了符,周身還閃著盈盈的綠光。
經年橫臂攔住後趕上來的盧懷任往前跑,試探著走了幾步,約摸走到離入口三丈的距離,那些大臣擺出了俯衝的姿勢,經年迅速退後,他們又恢復原先的站姿,看來符咒裡有限定攻擊範圍。
盧懷任皺眉道,'這些傢伙的樣子和土窯鎮石板子裡面那怪人……那將軍挺像,被人給下了符吧!'
他腦袋沒經年那麼機靈,但屍官該有的洞察力可不比旁人少,眼前這幹家夥只瞧一眼就分辨出來。
但經年沒指示,盧懷任也不敢擅自行動,只問道,'小妹子,你打算咋辦?還是先換了符再說?'
經年搖了搖頭,'就算換了符也不成,他們被下了雙重控咒,就算符失效了,還是一樣能□縱,你想想,替心符是埋到心臟裡頭,只要一抽出來,宿主是死定了,但死歸死,屍身還在,連殭屍都能一下操個成百上千的,把這區區一小堆拎起來壓根不成問題。'
經年比劃了一下,豎起小指在盧懷任眼前晃了晃,又道,'現在這些大臣還活著,咱犯不著粘這個腥,入口前面有結界,符力挺強的,到時我給它先撐出個口子,大哥你可得跟緊,不然等到符界封閉起來可就再難出入了。'
她這麼一說,盧懷任倒是困惑起來,皺眉問道,'我說小妹子,何不乾脆一口氣破了那勞什子界,你既然有本事撐過界,要破起來也不是難事兒吧?'
不管是乾屍官還是做道士,遇到符界基本上就兩條路——破,要麼繞道,撐過界這種手段多半用在不想被符主發現的特殊情況下,而且耗時費力,要把力道拿捏妥當,太弱了撐不開,太強了吧又會不慎把符界弄破,就算是老練的行家都不敢輕易玩兒這手。
當然,盧懷任信得過經年,他不解也就是覺著從校場城戰一路跑到這兒,鬧得都翻天了,還怕裡面的主兒沒察覺這動靜嗎?比起撐過界,提氣爆個符倒還省點力氣。
經年看他的表情就曉得他心裡在想什麼,笑道,'盧大哥,都說了不沾腥,自然不能叫他們進去礙事兒呀。'
盧懷任掌拍腦門,這句話就像一棒子把腦袋給敲清醒了,他不禁嘟噥,'瞧我,咋就那麼死腦筋,這符界不止阻了咱們,活的死的可一併給隔了出來,這些個官員可不都是隨便丟出來拖咱們後腿的?把人命都當狗屎了,他奶奶的!'
盧懷任本來就有口氣堵在心口,這會兒看到面前搖搖晃晃的一群活死人,更是一頭惱火,忍不住罵罵咧咧。
經年瞧他滿臉怒容不禁心虛,她可是沒安什麼好心,等會兒殿下他們趕過來的時候,就巴望這些傢伙能頂用了。
經年瞧出籠罩在大臣們身周的綠光和當時強擄屍五爺時,青龍鏡鏡面上放出的光一樣,想是刑天借青龍鏡增效控符所致,是以這些傢伙不像普通殭屍那麼好對付。而且幹他們這行的最忌沾活人的血,還都是朝中重臣。
經年回頭瞟了一眼,又看了看盧懷任,心想,宮裡面的事可不那麼簡單,今兒是功臣搞不好一覺起來就成罪人了。
經年親歷的變故早讓心裡頭結了個疙瘩,如果光她自己和屍五爺倒也無所謂,就怕盧懷任一腔熱血到頭來全灑在冰錐子上,雖說陳木的事他也不算局外人,也不純是倒貼人情,但這半路認的'大哥',經年是打心眼兒裡喜歡,哪有不珍惜的道理。
但這番心思只在肚裡過過,從沒考慮要說出來,經年化出'玄罪',不經意瞥到'屍五爺'垂著的左臂微抬了一下,她當即笑道,'這個經年來就成啦,五爺休息休息,裡邊兒還有頭大肥牛等著咱們哪!'
經年這句話大有'殺雞焉用宰牛刀'的意思,宰牛刀當然得用在牛身上。這是她拿手的說笑話絕活,只不過一個反應不靈便的屍五爺加一個心有旁騖的血性漢子,沒人給她這份幽默捧場罷了。
經年也不在意,自己笑了兩聲,喝道,'上了!幫我先拖住他們!'俯身直衝上前,屍五爺幾乎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