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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腳已經邁上前,盧懷任和'屍五爺'跟在後面,一起迎了過去。
這時,諸葛守也瞧見了他們,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驅馬跑到近處,陡然身子一歪,雙手鬆脫了韁繩,眼見就要滑下馬背。
經年單腳猛一蹬地,一躍騰到馬頭上方,兜手一撈,把諸葛守夾在肋下,側翻半圈,腳尖在馬鞍上一點,輕飄飄地落到地上,那馬兒又朝前奔出數丈才緩緩停蹄。
經年放諸葛守下地,指點他左胸的定心穴,又覆掌上去以內力助他調息,之後扶他坐在地上,笑道,'道爺,您可又把經年給嚇壞了,不乖乖養傷玩兒什麼飆馬呀?'
諸葛守抬袖擦擦額上的汗珠,橫了她一眼,微喘道,'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消遣我。'抬眼間瞟到站在她身後的'屍五爺',一愣之下,喃喃道,'搶回來了?'
他總覺著哪邊看得不大對勁,但心有旁騖,也就沒往深裡想,只對經年道,'殿下這個混蛋撥了我爹的人馬反上朝去了!!'
原來那日玄影說向丞相府求援並不單單是要把他送回去養傷,賢臣相告老還鄉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說是受寵臣排擠,實則是殿下在外培養勢力的暗樁,這私底下的往來諸葛守這個做兒子的都沒聽他老人家吐過半個字。
不久前,諸葛守也想過一旦到了萬不得已的當口,就斷絕關係以避免家人受到牽連,賢臣相這種刻意隱瞞事實的心思,和著一揣磨,他哪有猜不透的道理?但是,看透歸看透,諒解歸諒解,慪氣還是難免。
盧懷任是江湖浪蕩子,對這些權勢之爭沒個概念,是以聽諸葛守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也只聽出太子殿下搬兵造反這事兒,但經年心裡可就明白得很,雖說從沒特意關心過宮裡的是是非非,但人活得久了,八卦也聽得多,再加上她前不久在朝中呆過一陣子,不會講故事還能不會聽嗎?
殿下暗中招兵買馬,就是為了對抗以元天師為首,擁立鴟鳶為太子的那股勢力,就算能順利繼承皇位,但這位子哪是能坐得穩的?宮裡遍佈敵人的眼線,如果身邊沒有一群實打實的親信,被篡位還不是遲早的事。
再說那賢丞相,為人豪爽,不僅重情義,更是胸懷壯志,憂國憂民,皇帝老糊塗了任妖孽肆意妄為,賢丞相不挺身而出反倒退居宮牆外,這也稀奇得很,不就是為了和殿下來個內外呼應麼?
當然,經年本身倒不擔心什麼篡位不篡位的繁瑣事兒。想當年她自個兒就是因為不小心露了真面目,被保皇派的當作威脅到皇權的逆流勢力,一腳踹出宮門,那群老迂腐只認皇冊上死規矩,那規矩說了只有皇后生的娃才能繼承王位,哪怕生出來個痴呆的也得黃袍加身,坐皇椅坐到死。
所以殿下的皇位誰也奪不去,就算他哪天做皇帝做膩了想讓位,那群老迂腐也不會輕鬆放人。
經年自然不會把這些事說給旁人聽,她也有心瞧瞧究竟到哪一步才能把潛藏在地底的那股暗流給逼上臺面來。
想到這裡,經年輕哼了一聲,偏頭見諸葛守圓瞪雙眼,眼珠子裡像燒了兩把火,不由調侃道,'道爺,你看你氣成這樣臉都沒紅,血少啊~順順氣兒,保重吶!'
這會兒諸葛守可沒心思跟她唇槍舌劍,只拽住經年的衣袖,急道,'我爹跟著殿下一塊兒去了,他老人家前些日子剛生了場重病,我怕他頂不住……'說到這兒只覺得傷處一陣刺痛,忙伸手壓上去。
經年心想這老子兒子還真是一個樣兒,沒事專逞能,在這節骨眼上,也不想跟他多磨嘴皮子,直道,'你來不來和他頂不頂得住也沒關係,咱這就趕過去幫著造反,你回家歇著吧。'
經年說這話時故意帶上嫌棄的口氣,就是想叫他好好墊墊自個兒的斤兩,諸葛守倒也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這會兒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活脫脫一個大累贅。不過,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撐到了這兒,說什麼也要見到自家老頭子平安無事才甘心。
但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要求經年帶他一同進宮準會被拒絕,於是他沉默了一會兒,啞啞道,'說的也是,貧道這身子……就不拖累你們了。'說罷屈指放到嘴邊吹了個口哨。
本還悠悠哉哉原地打轉的馬一聽這哨音立時仰蹄長嘶,'嗒嗒嗒'小跑到諸葛守身旁。
盧懷任見他攀著馬鞍起身,看起來特別吃力,不由多嘴,'小爺,我瞧你虛得很,被這馬馱來馱去的不打緊麼?'
諸葛守瞪了他一眼,本不想說話,但看到經年雙臂環胸,似笑非笑地瞅過來,心裡直打突,忙別開眼睛看著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