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也被迫自盡了。這就是著名的“蛤御門之變”,也稱“禁門之變”,長州藩第一次明確地打出尊王倒幕的旗幟,但因為準備不夠充分,敵我力量對比過於懸殊,最終以全面潰敗而告終。據說經此一戰,長州藩尊攘志士戰死達三百餘人,藩中輿論為之大變。
●功山寺起義
“禁門之變”爆發後,幕府傳令各地諸侯,以前尾張藩主德川慶勝為總督,越前藩主松平茂昭為副將,聯軍討伐長州。然而此時幕府權威已墮,諸侯各抱觀望之心,都不肯使出全力,擔任討伐軍總參謀的薩摩重臣西鄉吉之助遂提出一計,要“以長州人來處置長州人”——這一計劃取得了完美的成功。
且說討伐軍是元治元年(1864年)八月二日出動的,然而還沒等走到長州,八月五日,英、美、法、荷四國聯合艦隊駛入關門海峽,對長州重鎮下關展開了猛烈的炮擊——這是對去年長州藩攻擊美、法等國船隻而採取的報復行動。於是藩內保守派椋梨藤太等人趁機向毛利敬親提出,只有排斥尊攘派,並且立刻向幕府謝罪,“純一恭順”,才能挽救毛利家瀕臨滅亡的命運。
在這些保守派,也被稱為“俗論派”的打擊下,周佈政之助被迫自殺,激進攘夷派的代表井上聞多(馨)遭到保守的“選鋒隊”的襲擊,傷重而遁。於是毛利敬親勒令益田右衛門介、國司信濃、福原越後三家老自盡,同時破棄重鎮山口城,交出落難的五位公卿(七卿或死或走,留在長州的還有五個),親筆寫信向幕府謝罪,用這些屈辱的條件勸退了討伐軍。
這就是第一次“徵長之戰”,在西鄉吉之助的謀劃下,長州藩不戰而敗,藩內尊攘勢力幾乎被掃蕩一空。然後,就該輪到狂飆突進的高杉晉作出場了。
與絕大多數尊攘志士不同,高杉晉作出身於一箇中上級武士家庭。因為高杉氏的家紋為“丸之四割菱”,所以有傳說出自甲斐武田氏,先祖是戰國時代的備後國高杉城主武田小四郎春時。晉作的父親高杉小忠太領二百石俸祿,就其在長州藩內的身份來說,可比德川幕府的旗本。晉作初名和介,自小聰穎,在藩校“明倫館”中取得了優異成績,得到毛利敬親、定廣父子的稱讚。
當時在“明倫館”中還有一個高材生,同時也是高杉晉作的好友,那就是久坂玄瑞,經過玄瑞的介紹,晉作與其同時投拜在吉田松陰門下——照理說,松下村塾所招收的大多是中下級武士學生,晉作本來是不可能想到要去那樣一個鄉下學校進修的。
在村下村塾的日子裡,高杉晉作受到吉田松陰深刻的影響,同時他還四處遊歷,先後向思想家佐久間象山、橫井小楠等人求教,思想傾向逐漸轉變為尊王攘夷。而因為他的學習成績良好,遂被與久坂玄瑞,入江久一併稱為“松下三高足”。
文久元年(1861年),晉作被選為世嗣毛利定廣的小姓役,也就是青年侍衛官,隨即他獲得許可,乘坐木船“千歲丸”渡海前往上海考察和學習。此時正值太平天國運動席捲中國東南半壁,西方列強協助清政府鎮壓這次運動,從而更進一步地把中國半殖民地化,上海是全中國苦難的最鮮明的縮影。在上海的這段日子裡,晉作的思想開始發生轉化,一方面產生嚴重的危機感,深知日本若不革新自強,結果必將比清朝更慘,另方面,他的對外傾向也逐漸轉向開國。
回藩後,高杉晉作提出“大割據”策略,想要以長州藩為基地率先進行改革,從而逐漸向外影響整個日本。在他的建議下,毛利敬親答應組建一支“奇兵隊”,和舊有的藩兵不同,這支部隊不論出身,其中既有武士,也有很多商人、城市平民和農民的子弟。高杉晉作成為“奇兵隊”的總督,自號東行,毛利敬親則名其為東一(東邦第一人)和谷潛藏(深谷潛龍)。
受到“奇兵隊”的影響,長州藩內各種半軍事性組織逐一被建立了起來,比如前面提到過的來島右兵衛的“游擊隊”,以及伊藤俊輔(博文)的“力士隊”、吉富藤兵衛的“鳴城隊”、品川彌次郎的“御楯隊”,還有“荻野隊”、“膺懲隊”、“第二奇兵隊”,等等。其中就人數和軍事實力來說,當然以“奇兵隊”為其翹楚,落難長州的公卿三條實美就曾經欣然為“奇兵隊”題詞道:“忠義填骨髓”。
對於長州藩兵上洛申訴的魯莽行動,高杉晉作持鮮明的反對態度,甚至不惜脫藩下獄,而他的好友久坂玄瑞雖然也表示反對,但態度不夠堅決,最終被脅裹前往,血灑鷹司藩邸。訊息傳來,晉作悲慟不已,為了抵擋幕府軍的攻擊,挽救長州藩的危亡,他提出“武力恭順”的主張,也即陽奉陰違,表面上向幕府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