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和。
“流兒。”走至她的床前,他柔聲輕問,怕驚擾夢中的她。
“皇上,請節哀啊。”耳裡充斥的卻是這樣勸慰的話語。完顏烈不得不面對事實,怒眼橫瞪那些哭啼的宮女太監,“你們哭什麼,都給朕滾出去。”
他不信,不信她真的就這麼死去了。
“流兒,你在跟朕開玩笑對不對?你……你只是氣惱朕那樣利用你,是不是?”他跪在床旁,面露哀傷。
抓著那已冰冷的手,沒有了一絲人氣。
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願相信她就此死了。
“你醒來好不好,朕錯了,行不行?你醒來吧,醒來給朕一個認錯的機會啊。”
床上的人兒卻是動也不動,耳裡也聽不到他的話語。
他此時的言語更像是在恕罪。
……
安靜的殿宇再也沒有一絲聲響,良久完顏烈終於站了起來,“傳太醫。”
在外頭的張太醫聽旨進殿,跪在地上,一開口便是,“請皇上節哀。”
完顏烈吸了吸鼻子,或許是這風太涼了些。
“師父,流兒她……”喉嚨像被什麼給哽咽住,後面的話語怎麼也接不上。
張太醫斂住神色,“皇上,貴妃娘娘傷了元氣,臣前些日子就跟您稟報過的。生死有命,皇上,請節哀。”
節哀節哀,真哀瞭如何節?
完顏烈有絲惱火,卻被悲傷給壓了下去,沒什麼力的回問,“為什麼……這麼的突然?”
離去3
張太醫不語,想著怎麼樣的措詞才比較不刺激人,最終道:“生命枯竭。皇上難道這兩天沒有發現風貴妃的異常嗎?”
完顏烈怔住,這幾天他太忙了,走時她還未醒,回來她已睡。為了讓她養好身子,他都沒有讓她等他,亦免了所有的規距禮儀。
他想著,等忙完這兩天,就好好地陪她,去看御花園裡盛開的花朵,去宮外散散心的。
只是,他沒想到她等不到這兩天的時間。
掩蓋住濃濃的疲憊,他無力地揮手,“你下去吧。”他想好好的再陪陪她。
可是張太醫卻沒有領旨下去,跪在地上仍沒起來。
完顏烈睨了他一眼,“怎麼了?”
“皇上,貴妃臨終前有留遺言給皇上。”
“她說什麼。”
“皇上,貴妃娘娘說她死後,希望皇上您能將她安葬在她的家鄉。”張太醫低頭,避過完顏烈直視的目光,方才將話說完。
他竟然騙了皇上,唉!!
完顏烈輕嘆,“是嗎?”這話,豐流之前有說過的,他當然記得。
…………………………………………………………………………………………………
宮外某茶館
已無半點官職,成了閒人的律寒,臉上露著憂鬱的表情看著窗外。似在想著什麼,又似乎在等人。
終於,在半個時辰後,他的對面坐上了一個人。
“律寒將軍。”鄭蕭寒不請自坐,順帶地自己斟茶倒水。
律寒怔了一下,而後嘴露諷笑,“律寒現在只是一介草民,王爺還是喚草民為律寒吧。將軍是不敢當的。”
鄭蕭寒也不接話,待自己喝上一杯茶後,才問,“律公子是在等人嗎?”
律寒搖頭否認,“只是閒來無事,來這喝喝茶而已。”
見他否認,鄭蕭寒也不揭穿,只是自顧自在的道:“聽說宮裡發生了大事了。”
離去4
他繼續看著外面,對於鄭蕭寒所說的宮裡,露著不甚在意的樣子。
“律公子不好奇麼?”說這話時,鄭蕭寒的嘴角已有了絲笑意,壓低聲音,靠近律寒道:“貴妃娘娘歿了。”
“砰”
律寒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立刻就成了碎片。他淡定的模樣瞬間轉變為驚訝萬分,眼露冷光,“王爺,這笑話不好笑。”
鄭蕭寒搖搖頭,“本王可沒興致說笑。”
“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生死有命不是嗎?”
聽著鄭蕭寒這麼輕鬆的語氣,律寒一下子就失態了,像個暴怒的獅子,不顧尊卑地將鄭蕭寒的領子提起,“她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死去。”
鄭蕭寒並沒有因律寒的舉動而生氣,將他的怒火看在眼裡,他涼涼地道:“沒有了別人的保護,在宮裡,將軍覺得死是一件很稀奇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