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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兒”,挺古怪的名字,讓他們激動的音樂也是流行樂。你們是說外國音樂吧,我問,他們說:不,阿馬德奧,是墨西哥音樂家、墨西哥樂隊創作的流行樂,小夥子們開始說起他們的名字來,一個比一個古怪。沒錯,我記住了其中的一些。“克里斯特羅的內在”,這個名字我有充足的理由記住。“火星上的凱法內斯”、“刺客安格麗卡?瑪麗亞”、“無產階級的迴旋”,這些奇怪的名字逗得我們大笑起來,議論起來。幹嗎叫“刺客安格麗卡?瑪麗亞”呢,尤其是安格麗卡?瑪麗亞這個名字聽起來像是個漂亮女孩?我問。他們說:安格麗卡?瑪麗亞是極其漂亮的。阿馬德奧,那肯定是一種讚美,不是威脅,我說:“凱法內斯”不是安內爾主演的一部電影嗎?他們說:安內爾和瑪麗亞?弗裡克斯的兒子,阿馬德奧,你還挺時尚。我說:我可能老了,但並不傻。恩裡克託?阿爾瓦雷斯?弗裡克斯,是的,先生,他是一個很出色的年輕人。他們說:你的記憶力真他媽的好極了,阿馬德奧,我們來為此乾一杯。我說:“無產階級的迴旋”呢?他們在家時叫什麼名字?他們說:他們是費德爾?維拉斯克斯的混賬後代,阿馬德奧,他們是新一代的勞動者,在向前工業社會時代致敬。我說:我才不管什麼費德爾?維拉斯克斯呢,小夥子們,經常鼓舞我們的是弗羅雷斯?馬貢。他們說:乾杯,阿馬德奧。我說:乾杯。他們說弗羅雷斯?馬貢萬歲,阿馬德奧。我說:萬歲。想起昔日時光,夜已經很深時,感覺胃裡有種刺痛感,那時夜晚已開始潛入黑夜,但從不來得那麼突然,那個還亮著餘光的墨西哥城之夜,不停地宣告她的到來:我來了,我來了,可是總要等很長時間才來,好像她,這個魔鬼也停下來觀看夕陽,觀看那無與倫比的墨西哥的夕陽,孔雀般的夕陽,像塞薩雷亞住在這裡、我們還是朋友的時候所描述的那樣,這時我好像能看見塞薩雷亞在迭戈?卡瓦哈爾將軍的辦公室裡,坐在辦公桌邊,眼前放著那臺閃亮的打字機,對將軍的警衛交代著什麼,警衛們不值班的時候總是在這裡打發時間,當將軍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抬高聲音時,他們就坐在扶椅裡或者在過道里斜靠著,塞薩雷亞故意讓他們忙起來,或者真的需要他們幫忙,打發他們去辦事或者在胡里奧?諾迪爾先生的書店裡找一本書,因為她要給將軍寫講話槁,需要參考一兩個說法或者引文,據曼努埃爾說將軍的講話稿通常都由她來捉刀。那些講話精彩極了,小夥子們,我說,傳遍整個墨西哥,印在全國的報紙上,包括莫特雷伊、瓜達拉亞拉、韋拉克魯斯和坦皮科的報紙。有時我們在咖啡店的聚會上大聲朗讀。這些講話稿都是塞薩雷亞用最特別的方式在將軍的辦公室裡寫出來的:一邊抽著煙,跟警衛聊著天,或者跟曼努埃爾或我聊著天,邊說邊在打字機前寫,一氣呵成。那個女人的才華真了不得,小夥子們。你們這樣試過嗎?我可試過,但辦不到,只有極少數天生的作家或記者才能做得到,比如一邊談著政治,同時寫著有關園藝或者揚揚格的六步格詩(我可以告訴你們,小夥子,這種才華是很罕見的)的小文章。她這樣在將軍的辦公室裡待了些日子,幹完工作,有時夜已很深,她就向所有的人打招呼告別,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然後一個人走了,雖然經常有人提出陪她,有時是將軍本人,迭戈?卡瓦哈爾,那個大人物,那個身兼數職的大人物,可塞薩雷亞根本不讓:肯定不成,給你檢查總長辦公室來的檔案,將軍(她管他叫將軍,不像我們別人那樣稱作“我的將軍”),還有韋拉克魯斯政府的檔案,還有哈拉帕的書信,還有明天的講話稿,然後她就走了,直到第二天才見到她。我跟你們說過“我的將軍”迭戈?卡瓦哈爾嗎,小夥子們?在我那個時候,他是藝術的贊助家。真是個了不起的人。你們真該見見他。個兒不高,挺瘦,當時差不多已經快五十歲了,但我不止一次看到他隻身應對國會議員馬爾蒂內斯?薩莫拉的槍手們,看到他如何眼睛直視著,絕不從胳膊底下的槍套裡去抓那支柯爾特式手槍,其實他的外衣就敞開著,我看著那些槍手在他的盯視下無可奈何,看著他們往後退去,嘴裡小聲說著原諒我,我的將軍,一定是議員搞錯了,我的將軍。如果有什麼人忠於上帝的話,這個人就是迭戈?卡瓦哈爾將軍了,這個文學藝術的愛好者,雖然他自稱十八歲時才學會讀書。他過的什麼生活啊,小夥子們!我說。如果要我跟你們講他的故事,可以說上整整一夜,我們得喝掉更多的龍舌蘭酒,我得需要一整箱蘇西達斯牌梅斯卡爾酒,才能給你們講清楚墨西哥天堂的那個黑洞是怎麼回事。那個閃耀的黑洞!簡直是漆黑,他們說。是漆黑,沒錯,小夥子們,我說,漆黑。這時一個小夥子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