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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就很不規則,偶爾呈上升態勢(特別是據我所知),偶爾又杳無影跡。

我們經常在那不勒斯區我家一間空房裡會面,但我們會面的方式要複雜得多。盧西歐斯?思肯會把電話打到父母家裡找我,我幾乎從不在家,他就留言給我,自稱埃斯特法尼奧。我發誓這個名字不是我建議用的。據他說,這是向斯特凡?馬拉美致敬,他只聽說過(順便說一下,他幾乎對一切都這樣)這個作家,但就認為是我的守護神之一,透過他來了解我與之有著什麼樣的奇怪的精神聯絡。其實,留言時用的這個名字有點像他想像中我非常珍視的禮物的名字。換句話說,這個假名掩藏起對我或者我的吸引力、慾望、真正需要(我不敢說它是愛),經過幾個月的見證以及無窮無盡的沉思,我滿懷喜悅地領悟到了這一點。

他留過言後我們就在起義者街一家有機食品商店的入口處見面。隨後我們便在這個城市消失,淹沒在北邊拉維拉附近的咖啡店、酒吧裡,那兒我一個人都不認識,盧西歐斯?思肯也不用惶恐不安地把我介紹給他的男女朋友們,他們往往在最出人意料的地方出現,他們的表情傳達出來的更多像是一個正受到感化教養般的墨西哥而非其他,儘管,正如我試圖向他解釋的那樣,這個其他可以有很多種形式。(盧西歐斯?思肯說,比如聖靈,那個高貴的野蠻人。)夜晚來臨時,我們就像兩個朝聖者在廉價或者最便宜的旅館找個隱蔽之所,雖然這些居所也散發出某種華麗(冒著虛假的浪漫主義的危險,我甚至想說散發出某種希望),它們往往在波多耶託或者塔里斯曼的邊緣。我們的關係神出鬼沒。我不想談論愛什麼的,我也不太願意談論慾望什麼的。我們只有不多的一些共同之處,如幾部電影、若干民間雕塑,他所喜歡的講述絕望故事的方式,以及我喜歡聽這些故事的方式。

有時,他難免會給我一冊本能現實主義者出版的雜誌。我從未看到上面有他發表的詩。其實,我忽然想到跟薩爾科談他的詩時,我只有兩首盧西歐斯?思肯寫的詩,都沒有發表過。其中一首是對金斯堡一首拙劣的詩的拙劣模仿。另一首是多里都不會欣賞的散文詩,這是一首奇怪的詩,他隱隱約約談到旅館、吵架。我覺得那靈感是從我這兒來的。

去見薩爾科的前一天晚上我幾乎失眠了。我就像墨西哥的朱麗葉,陷入蒙太古和凱普萊特兩大家族之間骯髒的爭鬥中。我跟盧西歐斯?思肯之間的關係還處於秘密狀態,至少在我認為情況還處於可控範圍這個意義上。我不是說朋友圈中沒人知道我的同性戀傾向,對此我保持沉默而不是藏著掖著。他們只是不知道我跟一個本能現實主義者糾纏在一起(雖然盧西歐斯?思肯不是別人所認為的那種典型的本能現實主義者)。阿爾韋託?莫爾是怎麼得知我在推薦思肯上這本選集的呢?佩平?莫拉多會怎麼說?阿多爾費託?奧爾莫會不會認為我瘋了呢?如此冷靜,如此尖酸,如此洞察一切的伊斯梅爾?溫貝託?薩爾科本人,他看不出我的建議洩露了什麼嗎? 。 想看書來

第二部荒野偵探(58)

所以,當我去找伊斯梅爾?溫貝託?薩爾科,把兩首我像珍稀寶貝般藏著的詩交給他過目時,我心裡已經準備好了接受各種詰難。我這樣做是有道理的,因為薩爾科不是傻瓜,他立刻意識到我推薦的人來自他們所謂的錯誤陣營。所幸(伊斯梅爾?溫貝託?薩爾科不是傻瓜,但也不是上帝),他沒有把思肯與本能現實主義者聯絡起來。

我為思肯的散文詩苦苦爭取機會。我提出,從收入的已發表作品詩人的數量而言,這本選集說不上有選擇性,對他來說是否收進我朋友寫的東西,沒有什麼區別。這位選家不肯就範。他打算收入二百多名年輕詩人,絕大多數人僅以一首詩來代表,可就是不選思肯。

我們討論過程中,他問了我被推薦者的名字,我不知道他叫什麼,我說,這時我已精疲力竭而且羞愧難當。

我再次見到思肯時,在某個沒有底氣的時刻,我說想把他的一首詩收進薩爾科編的即將出版的一本選集的努力失敗了。他那樣看著我,我看到了某種類似感動的東西。他問我潘喬和莫克特蘇馬?羅德里格斯收進薩爾科的選集了沒有。我說沒有,我想沒有吧。哈辛託?雷克納和拉斐爾?巴里奧斯呢?他們也沒有,我說。瑪麗亞和安格麗卡?芬特呢?沒有。埃內斯托?桑?埃皮法尼奧呢?我搖搖頭,事實上我並不知道,這個名字聽著不怎麼熟悉。烏里塞斯?利馬呢?我定定地望著他深黑的眼睛說,沒有。如果我也沒有收進去那更好,他說。

安格麗卡?芬特,科裡馬大街,康德薩區,墨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