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那兒有房屋、煙霧、墨西哥城午後的塵埃。這麼說你們都會上那個選集了?拉斐爾沉默了很久後說。我不知道瑪麗亞和安格麗卡的情況,我說,已經很久沒見過她們了。埃內斯托幾乎鐵定要上了。我鐵定上不了。那你為什麼不……拉斐爾說,可我沒有讓他問完就回答了。因為我是本能現實主義者,我說,如果那噁心鬼不想收烏里塞斯的詩,他也就不會收我的。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二部荒野偵探(56)
路易斯?塞瓦斯蒂安?羅薩多,一間黑暗的辦公室,科約阿坎區,墨西哥城聯邦區,1979年3月。
沒錯,這確實是個挺怪的現象,不過原因跟哈辛託?雷克納所說的那些有點天真的理由不同。墨西哥確實出現了一次詩人的人*炸。開始時間是很清楚的,如1977年1月或者1976年1月。不過很難確定出一個精確的日子。在各種決定性要素中,最顯然的要素有:國家經濟增長相對穩定(從1960年到現在),中產階級不斷壯大,還有一所學科結構日趨合理的大學,特別是人文學科得到不錯的發展。
我們不妨來審視一番這個新興詩人群體,我也屬於其中一員,至少從年齡的標準而言。最大的主體是學生。大部分人在大學或者*主辦的雜誌上發表的處女作,第一本書也由跟大學有聯絡的出版社出版。很多人除了掌握西班牙語外同時精通(只是這麼說說)一門第二外語——通常是英語,有小部分人通法語——同時翻譯用這些語言創作的詩人的作品,也不乏初出茅廬的譯者從義大利語、葡萄牙語或者德語翻譯。有些人把業餘編輯的工作與詩歌事業聯合起來,這反過來又帶動了各種很有價值的出版專案的繁榮。現在墨西哥的年輕詩人可能比歷史上任何時候都要多。這是不是意味著如今像三十歲以下的詩人比20世紀60年代這一年齡段的詩人更出色呢?我們能想像在狂飆般湧現出來的當代詩人中找到與貝西拉、何塞?埃米里奧?帕切科或者奧梅羅?阿里達吉斯望其項背的嗎?目前還看不到。
不過伊斯梅爾?溫貝託?薩爾科的計劃讓我覺得特別好。是時候了,該出一本墨西哥年輕詩人的選集,堪與蒙西瓦伊斯的《20世紀墨西哥詩選》媲美的高標準的詩選,那本書在很多方面都令人難忘!或是像《運動中的詩歌》也可以,這本由帕斯、阿里?丘馬西羅、何塞?埃米利奧?帕切科和奧梅羅?阿里達吉斯擔綱的經典選本。我必須承認,在某種意義上,當伊斯梅爾?薩爾科給我家裡打來電話說,路易斯?塞瓦斯蒂安,我想聽聽你的指教,這時我感到受寵若驚。當然,指教倒在其次,我已經確知自己被納入這個選集了,這自不必言,你可能會像我的朋友們那樣說(我惟一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詩被選了多少首),所以我去拜訪薩爾科最初只是扮演一個顧問的角色,以防薩爾科疏忽某些細節,具體說來就是不要疏忽了某份雜誌、外省出版物、一兩個人的名字,那些薩爾科式的一腔熱情不允許它們被奢侈地疏忽掉的東西。
可是在接到伊斯梅爾的電話和我去拜訪之間那短短的三天裡,我無意中獲悉了選集計劃要收錄的詩人數目,無論怎麼來看,這個數目都是相當龐大的,倒是很*,但幾乎沒有可操作性,有著令人矚目的實驗性,但又像詩歌大雜燴般平庸。這個魔鬼誘惑了我,在伊斯梅爾?溫貝託?薩爾科打來電話和我們見面的這幾天裡,它把各種想法塞進我的頭腦,等待過程(那是什麼樣的等待啊,我的天?)簡直就是一場懲罰,我的拜訪就像一個人睜開眼睛時剎那間看到了救星那樣。那三天我備受各種懷疑的折磨。或者是疑惑。然而,這點我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場既帶來滿足又帶來痛苦和懷疑(或者疑惑)的折磨,好像那一道道激情的火焰是痛苦與歡樂的共同源泉。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二部荒野偵探(57)
我的想法,或者我的誘惑是:建議薩爾科把盧西歐斯?思肯也納入這本選集。我只支援這個數量,但其他一切都予以牴觸。這個計劃顯得如此魯莽,我承認,乍一看簡直是瘋了。我這完全是嚇唬自己。後來又變得十足可憐了。後來,當我最終保持一段小小的距離,更冷靜地審視(當然,這不過是說說而已)時,這個計劃既讓人覺得崇高又令人傷心,我非常擔心自己精神上的安寧。至少,我耍了個手腕或者技巧,沒有對主要的利益相關人,換言之就是盧西歐斯?思肯,透露我的計劃,我一個月要見他三次或者兩次,有時只見一次或者一次也不見,因為他總是長時間不露面,而且露面也是不期而至。從我們在埃米里奧托?拉古納畫室第二次模糊的會面開始,雙方關係的發展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