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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己屋裡走出來,晚飯後不久他和莫妮可老早就上床了,他讓我們別這麼鬧了。我記得他這樣出來警告了好幾次。漢斯開啟門,逐一盯著我們,說太晚了,這麼鬧他老睡不著,我們明天還要工作。我記得沒有任何人理睬他哪怕一丁點兒。他出來時大家說好的,好的,漢斯,我們這就不鬧了,可是等到門一關,立刻又喊叫大笑起來。然後漢斯又開啟門,裸露的身上只穿著一條白色貼身*,金色長髮亂糟糟的,他說聚會結束了,大家該馬上各回各的房間。巡夜的站起來說:聽著,漢斯,別那麼白痴了,別這樣。我記得休和史蒂夫大笑,或者笑漢斯臉上的神情,或者笑他的英語句子說得很彆扭。漢斯站了片刻,滿臉茫然,接著開始咆哮起來:你夠放肆啊?說了這句後就向巡夜的衝來。他們之間還有一段距離,我們完全有條件詳細地觀察他,一個*巨人以幾乎奔跑的速度穿過房間直接向我可憐的朋友衝來。

可是,隨後發生的情景誰都沒有料到。巡夜人坐在那裡動都沒有動,當那團肉橫過屋子衝撞而來時,他仍然鎮定自若,當漢斯距離他僅有幾寸之遙時,一把刀出現在他的右手(在他柔軟的右手裡,那隻手跟一個剪葡萄的工人的手完全不同),這把刀舉起來放到漢斯的鬍鬚下面,事實上幾乎要挨著鬍鬚的外圍了,漢斯冷靜了下來,他說,這是什麼?這是開什麼玩笑?他是用德語說的,艾瑞卡尖叫著,莫妮可和小烏多藏身的那扇門開啟一道縫,莫妮可的腦袋匆匆一閃,她自己可能也赤身*。這時巡夜人朝前走去,朝漢斯衝過來的方向走去,那把刀,我看得很清楚,因為我就在數尺之遠,滑進漢斯的鬍鬚,漢斯開始後退,但在我看來他們好像穿過整個房間朝莫尼可藏身的那扇門退去,其實他們只走了三步,也許兩步,然後停下,巡夜人把刀放低了,盯著漢斯的眼睛,轉過身背對著他。

休後來說,那一瞬間漢斯應該能扭住他,將他制伏,可事實上他站住沒動,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史蒂夫走到身邊給了他一杯葡萄酒,他簡直像吞空氣般喝了酒。

這時巡夜人轉過身開始辱罵他。他管漢斯叫納粹,說你想對我幹嗎,納粹?漢斯盯著巡夜人的嘴裡喃喃自語,握起了拳頭,我們都以為他會衝向巡夜人,這次沒有什麼會攔他,可是他忍住了,莫妮可說了句什麼,他轉過身應答了一聲妻子,休走到巡夜人跟前把他拉到一把椅子裡,可能又給他灌了很多酒。

我記得接下來所有的人都離開那幢房子到普拉內薩斯街上去賞月。我們仰望著天空:月亮藏在巨大的烏雲後面,可是風又向東吹拂著烏雲,月亮露了出來(我們都大聲尖叫起來),可是又消失了。在某個時刻我覺得我們個個都像鬼魂。我對巡夜人說:我們回家吧,我想睡了,我累了,可是他根本不理我。

他一個勁兒地說著一個失蹤了的人,同時還不停地大笑著,開著誰也聽不明白的玩笑。當最後幾幢房子拋在我們身後時,我想該回去了,如果現在不回去,明天就起不來了,我走到巡夜人跟前吻了他一下。一個道晚安的吻。

我回到住處時所有燈都熄滅了,而且萬籟俱寂。我走過去開啟一扇窗戶。沒有一絲聲音。我又回到自己房間,脫了衣服上床。

我醒來時發現那個巡夜的睡在我旁邊,我說了聲再見就去跟別人一起幹活去了。他沒有反應,躺在那裡跟死人似的。一股嘔吐的味道瀰漫在房間。我們中午回去時他已經走了。我看到床上留了張紙條,對自己昨晚的行為表示道歉,還說我可以隨時去巴塞羅那,只要我願意,他會在那裡等候我。

第二部荒野偵探(48)

那天早晨休對我講了昨晚發生的事,他說,我走了後那個巡夜人簡直瘋了,他們來到河邊,一個勁兒地說有人在呼喚他,那聲音就在河的對岸。不管休告訴他多少遍,說那邊什麼人也沒有,只有水的聲音,甚至連水的聲音都很輕微,可他堅持說有人在下邊,在河的對岸,在等著他。我想他是在開玩笑,休說,可是趁我沒留心,他在瀝青般的漆黑中沿著下坡跑掉了,朝他想像中的那條河跑去,跌跌撞撞地穿過灌木叢和荊棘。休說,這時只有他和我們邀請參加聚會的那兩個西班牙人脫了群,巡夜人沿著下坡路往下奔去時,三個人都在後面追著,但速度慢多了,因為天太黑,坡度太陡,絆一跤沒準會把骨頭跌折了,所以他很快就在視野中消失了。

休認為他可能想跳進河裡去。不過最有可能的是,休說,他一頭撞到一塊石頭上,那兒石頭多著呢,或者絆倒在一根掉在地面的樹枝上,或者一頭栽進荊棘叢裡。他們來到盡頭時,發現巡夜人正在草地上等著他們。這時最離奇的事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