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聽著,我得向你老實坦白了。我剛才撒了個謊。我壓根就沒碰過那份雜誌,我想看一眼雜誌都快想死了。你能借我一本嗎?”

“當然可以。我會送你一本的。我有多餘的。”

“你還能借我一本洛特雷阿蒙的書嗎?拜託了。”

“可以,但你絕對要還我。他是我最喜愛的詩人之一。”

“我保證。”我說。

瑪麗亞走進大房子。我一個人留在院裡,剎那間,我簡直不相信外面居然就是墨西哥城。後來我又聽了聽芬特姐妹那幢小房子裡的聲音,一盞燈亮了。我想那應該是安格麗卡和潘喬屋裡的燈。我想潘喬很快就會出來到後院找我,可事情並沒有如願以償。瑪麗亞拿著兩本雜誌和《馬爾多羅之歌》回來時,她也注意到小房子裡的燈亮了,她凝神等了片刻。忽然,在我最想不到的時候,她問我是不是還是處男。

“不是,當然不是了。”我撒謊說,這是我那天晚上二度撒謊。

“失去純真那麼難嗎?”

“有點兒。”我說,稍加思索了一下答案。

我注意到她的聲音又變得沙啞起來。

“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當然沒有了。”我說。

“那你是跟誰做的?*?”

“不是,我去年遇到的從索諾拉來的一個女孩,”我說,“我們就相處了三天。”

“再沒有跟別的任何人做過嗎?”

我忍不住誘惑想告訴她跟布里吉達的那場歷險,最後我想還是別說為好。

“沒有,再沒別人了。”我說,這時我感覺痛苦得還不如死了的好。

11月16日

我給瑪麗亞?芬特打了個電話。我說想見她。我懇求她能夠出來。她說可以在基多咖啡店見我。她到店裡時大約七點,幾雙眼睛從門口一直追隨到我等待她的那張桌上。

她顯得特別漂亮。她穿了件瓦哈卡[1]Oaxaca,瓦哈卡是墨西哥東南部一州,南臨太平洋,居民以印第安人為主。[1]風格的上裝,一條很緊的牛仔褲,一雙皮鞋。她肩上背了個深褐色的揹包,邊上印著若干奶油色的小馬,裡面放滿了書和稿紙。

我請她讀首詩。

“別那麼無聊了,加西亞?馬德羅。”她說。

不知為什麼,她那樣說讓我很傷心。我想自己有一種聽到從她的唇間讀出一首詩的生理需求。不過可能地點不對勁。咖啡店裡說話聲、喊叫聲、尖笑聲動靜太大了。我把洛特雷阿蒙的書還給她。 。 想看書來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19)

“已經讀完了?”瑪麗亞說。

“是啊,”我說,“我整宿未睡,讀完了。我還讀了《李?哈維?奧斯瓦爾德》。簡直太棒了,不得已停刊,太遺憾了。我喜歡你寫的東西。”

“這麼說來你還沒上床睡覺呢?”

“還沒,可我感覺很好。我很清醒。”

瑪麗亞凝視著我的眼睛微笑了。一個女招待過來問她喝點什麼。什麼也不要,瑪麗亞說,我們馬上就走了。到了外面,我問她是不是想去別的地方,她說不想,只覺得在基多咖啡店裡有些不對路。我們沿著布卡雷利大街向雷福馬方向走去,然後又穿過雷福馬街朝格雷羅街走去。

“這兒是*們活動的地方。”瑪麗亞說。

“我不知道。”我說。

“挽著我的胳膊,免得別人有非分之想。”

其實,我本來看不出這條街跟我們剛剛走過來的幾條街有任何不同之處。這裡同樣車水馬龍,人行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跟沿著布卡雷利大街上湧動的人流沒什麼兩樣。可是後來(也許是因為瑪麗亞暗示了的緣故)我開始留心起區別。先是燈光。布卡雷利的街燈呈蒼白色,而格雷羅街燈的基調多些琥珀色。又注意到車子:布卡雷利大街上很少有車停泊在路上,格雷羅街邊的車卻隨處可見。布卡雷利大街上的酒吧和咖啡店都門廳大開,燈火通明,格雷羅街上雖然酒吧不少,好像都在孤芳自賞,顯得很隱秘或者低調,鮮見可以向外張望的大窗戶。最後,不同的還有音樂。布卡雷利大街上壓根就聽不到。所有的響動聲都來自行人或者車輛。在格雷羅街上,你越往裡走,特別是走到紫羅蘭和木蘭花街角,音樂簡直把整條街都籠罩住了,從酒吧、從停泊的車輛、從便攜收音機裡傳來各種樂聲,甚至從黑洞洞的大樓亮著燈的窗戶裡都會飄出音樂。

“我喜歡這條街,”瑪麗亞說,“總有一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