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楚得很,這簡直快要把他給逼瘋了。”
“他怎麼知道的?”
“我猜是父性的神秘本能吧。總之,他整天都在苦思冥想將會是哪個婊子養的摧殘掉他女兒這朵花,這對一個男人來說簡直太煎熬了。說句心裡話,我能理解他,假如換了我,也會有同樣的感覺。”
“可是他腦子裡已經有人選或者說他懷疑誰都有可能嗎?”
“他當然誰都懷疑了,不過有那麼兩三個人是不參加這場角逐的:同性戀和她姐姐。老頭子可不是傻瓜。”
這毫無意義。
“去年安格麗卡獲了個勞拉?達米安詩歌獎,你知道,當時她年僅十六歲。”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獎。據潘喬後來告訴我,勞拉?達米安是個女詩人,死於1972年,還不到二十歲,父母為了紀念她就設了這個獎。潘喬還說,這個獎在“真正的精英”中聲譽極高。我瞥了他一眼,好像質問他是哪路白痴,但潘喬沒有覺察出來。他好像在等什麼人。後來他抬眼朝上望去,我感覺二樓某扇窗戶的窗簾動了動。也許那不過是微風在輕拂,可我覺得彷彿有人看著我穿過芬特姐妹小房子的門檻。
家裡只有瑪麗亞一個人。
瑪麗亞顯得高挑、黝黑,留著一頭直直的黑髮,鼻子高挺(絕對高挺),雙唇細薄。她看上去人挺不錯,不過不難看出一旦她發起脾氣來就會沒完沒了。我們看到她站在屋子中間,時而練習舞步,時而讀胡安娜修女的作品,同時又聽著比莉?郝樂黛的唱片,心不在焉地描著水彩畫,畫上兩個女人緊握著手站在火山腳邊,周圍泥石流瀰漫。瑪麗亞起先對我們頗為冷淡,好像潘喬的出現讓她非常不悅,她只是看在妹妹的分上遷就著潘喬,說句公道話,後院這幢小房子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屬於她們姐妹倆。她甚至都不拿正眼瞧我。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14)
好像還嫌事情不夠糟糕,我還裝模作樣對胡安娜的詩發表了一番陳詞濫調的評論,這進一步加劇了她對我排斥的偏見(拙劣地提到幾行著名的詩句:“誤入歧途的男人會懲罰/一個原本毫無瑕疵的女人/顯然你是在抨擊自己的過錯”),當我試圖再次吟誦如下詩句時把事情搞得更糟了:“請停一停,這稍縱即逝的美好幻影/我讚美這令人*的幻景/我情願為之幸福地死去的幻象/我情願為之痛苦地活著的憧憬。”
瞬間我們三個人陷入提心吊膽或者沉悶的默然之中,瑪麗亞?芬特甚至都不看看我和潘喬,但我偶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