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出版社是根據那個刺客取的名字。可那是奧斯瓦爾德,不是奧斯瓦爾德,有一天,他醒悟過來了,還是決定用原來的名字。”
“那個法國佬的名字肯定是皮埃爾…雅克。”雷克納說。
“沒準是保羅…讓?奧斯瓦爾德呢。”
“他家裡很有錢嗎?”我問。
“沒有,烏里塞斯家裡沒有錢,”雷克納說,“其實,他惟一的家就是母親,是吧?至少我沒有聽說過還有別的人。”
“我認識他全家,”潘喬說,“我認識烏里塞斯?利馬比你們誰都早,比貝拉諾還要早,他母親就是他惟一的家。他一貧如洗,我向你們打包票。”
“他怎麼出資來辦那份雜誌呢?”
“賣大麻啊。”潘喬說。另外兩個人默不作聲,但也沒有否認。
“我不信。”我說。
“真的,錢就是這麼換來的。”
“混蛋。”
“他親自去阿卡普爾科弄來,然後再送給墨西哥城的客戶。”
“閉嘴,潘喬。”巴里奧斯說。
“我幹嗎要閉嘴?那傢伙難道不是他媽的本能現實主義者嗎?我幹嗎要閉嘴啊?”
11月13日
今天一整天我都跟著利馬和貝拉諾。我們先是徒步行走,然後又乘地鐵、公交、計程車,接著繼續步行,我們自始至終不停地說啊說。有時他倆走進某幢大樓,我就在外面候著。我問他們去幹嗎了,他們說在作一項調查。可我覺得他們在送大麻。我一路上給他們朗讀自己剛寫的詩,那是其中的十一二首。我想他們會喜歡。
11月14日
今天我和潘喬?羅德里格斯上芬特姐妹家了。
潘喬出現並邀請我跟他一塊兒去芬特家時,我已經在基多咖啡店裡待了四個小時,喝掉三杯咖啡,對讀書和寫東西已了無興趣。聽到邀請後我簡直要跳起來。
芬特家住在康德薩區科裡馬大街上一幢漂亮的二層樓房裡,樓前屋後都帶著小院。前院乏善可陳,只有幾棵小矮樹和稀稀拉拉的青草。不過,後院可就截然不同了,樹木高大粗壯,巨樹的葉子蔥綠烏亮,還有一個貼著瓷磚的水塘,但絕對稱不上是噴泉(裡面沒有活魚,卻有一艘電池制動的潛艇,那是小弟弟胡吉託?芬特的私產),還有一幢小房子,與大房子完全分離開來。這幢小房子一度可能用做馬車庫或馬廄,現在是芬特姐妹住的地方。還沒到那兒時,潘喬就先介紹開了: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13)
“安格麗卡的父親有些瘋狂。如果你看見有什麼離譜之處的話,千萬別擔驚受怕,我怎麼應付你學著就是了,裝作什麼事兒也沒有。如果他要挑事兒,你也別擔心。我們會拿下他。”
“拿下他?”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我們倆?在人自個兒家?”
“他老婆會感激不盡的。這傢伙可不好對付著呢。前兩年還在精神病院待過。不過千萬別把這些又說給芬特姐妹聽。你非要說,別說是從我這兒聽來的。”
“看來他是瘋子了。”我說。
“不僅瘋子還窮光蛋呢。最近他們才有了兩部小車,僱了三個用人,他們家經常舉辦大型派對。可是,不知怎麼,他揍了一個難纏的窮鬼,而且輸了。現在他又落魄潦倒了。”
“不過要維持這麼一幢樓肯定是很花錢的。”
“這是他們自己的房子。他們全部的家當就剩這個了。”
“芬特先生瘋之前是幹嗎的?”我說。
“建築師,可並不怎麼出色。兩期《李?哈維?奧斯瓦爾德》就是他設計的。”
“不賴嘛。”
我們按過門鈴後一個留著小鬍子、神色癲狂的禿頂男子出來開門。
“這就是安格麗卡的父親。”潘喬輕聲向我咕噥說。
“猜得出。”我說。
他大步走到門口,帶著極其厭惡的表情死死盯著我們。我慶幸人在柵欄的外側。他猶豫了片刻,好像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才開啟門,然後衝了過來。我往後一跳,但巴勃羅張開雙臂熱烈地向我們打招呼。接著又站住,伸出一隻顫顫悠悠的手,然後放我們過去。潘喬歡快地繞過大房子走到後院,我跟在他後面。芬特先生回到屋裡自言自語。我們踏入前後花園之間那條滿是鮮花的露天通道時,潘喬說可憐的芬特先生焦躁不安的另一個原因是他的女兒安格麗卡:
“瑪麗亞已經不是處女了,”潘喬說,“但安格麗卡還沒有失貞,她倒是挺想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