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了,別瞧我是老粗,又在煤礦,我可是憐香惜玉的。”王鐵柱幾杯酒下肚,說話完全不是革委會主任的樣子了,倒有點像舊時城裡的花花公子的語氣,只是這腔調,這話和他那身材南無樣不太協調。
“你瞧別人和我們配不上,那你給我們找倆配的上的。”何水花母親說。
“對,對,你給我們找倆配的上的。”何水花也應聲附和。
“什麼人能配的你們呢?”王鐵柱舉起酒杯往嘴裡又倒了一杯酒:“個子得高大,和我這個頭差不多,年紀三十左右,和我年歲差不多,掙錢呢,得七十來塊以上一個月,和我收入差不多,模樣呢”
何水花見王鐵柱說的人都和他差不多,於是趕嘴道:“模樣也和你差不多,長兩牛眼。”
何水花母親見何水花出言不遜,剛想用話解釋,沒想到王鐵柱聽到這話,絲毫不生氣,笑著咧開大嘴,“模樣當然也要和我差不多,眼睛絕對不能比我小的!”
“媽呀,比你這雙牛眼大的,哪找去呀?!”何水花失聲叫道。
“哪找去啊?”王鐵柱一拍大腿,“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你想娶我們?!”何水花母親驚異道,倒不是嫌王鐵柱這個人,而是覺得他是個革委會主任,是個正在走紅的官,娶落魄的走投無路的母女,壓根就沒想到這塊,於是又問道:“你想娶我們哪個啊?”
第五十六章 巧事
王鐵柱說:“當然是娶小的了,有鮮花,誰還看蔫花,有鮮饃,誰還吃隔夜飯,說得何水花的母親臉上一陣白一陣青的
“你想哪天娶?”何水花的母親看看何水花。
“最好這幾天。”
“這麼快?”
“當然越快越好,結完婚,還得辦招工手續呢。”
“什麼招工手續?”何水花一下聽糊塗了。當聽到王鐵柱說要娶她時,何水花的心一下似乎脹開了,意識好像一下進入失意狀態,腦子力一片空白,過了一會兒回過神來,一個聲音在心裡問:“就要出嫁了,就要嫁人了,嫁這個虎頭虎腦,膀大腰粗的挖煤漢子。”
她心裡有點莫名其妙的恐懼,可又一想,嫁誰不是嫁啊,這個挖煤的也不賴,這幾天又對自己和母親都很關照的,一輩子能碰上個好心眼的也不錯,何況,沒準就能救救家裡的急。
王鐵柱從扔到椅子上衣服兜裡掏出一張紙,何水花一看,是一張煤礦招正式工的表格,忙問:“招正式工,招什麼樣人兒?”
“這是我們礦區前兩月為了照顧礦裡的幹部,特別給的十個人的指標,礦裡幹部家屬,沒工作,三十五歲以下,可以招為正式工,只有十個人,二百多人爭,這個礦我爭了一個,怕以後哪個幹部家屬想來礦當工人了,好給他,兩三次別的幹部求我,我都沒捨得把這個指標給下去。
可娘了個毬,我又沒老婆,別人給介紹了幾個,不是別人看不上我,就是我沒看上人家,我還尋思過幾天把這個指標給了人算了,誰想,你們來了。
我一看你們娘倆就不是一般人,對外人呢,我說是我姨和我表妹,遠房的,她們這次來,是來看我的,王八看綠豆,以下對上眼,咋地,你先把這表填上,明回村開個證明,過兩天咱們把證領了,辦個婚禮,安個家,我在食堂活洗衣房給你找個活,來個牛郎織女大相會,一年養個娃,兩年養三娃,咋地”
一切來的那麼突然,讓何水花沒有思考的時間,何水花還沒應允,何水花的母親立馬便答應下來。
何水花收拾著屋子,這屋子便是她們剛來煤礦時被領到的王鐵柱的宿舍。
這屋子前兩天被當作新房,屋子被刷了刷白,添了新的炕單,和兩床新被,兩個新枕頭,傢俱幾乎也沒換什麼新的,只是裡屋炕角堆了幾十個被面,那都是礦裡的幹部和工人送的,這地方實行結婚送被面,綢子的,緞子的,線替的,人造棉的,花花綠綠,堆了好高一垛,另外還有十幾個暖瓶,七八個臉盆也都是職工們送來的彩禮,堆在外屋的地上。
何水花覺得這幾天就好像做夢一樣,忽悠一下就來了,來的那個快,簡直叫自己措手不及,前幾天還在插隊的村裡勞動,為一件衣衫徒步到定襄縣城去買,突然自己的母親來了,哭死哭活的說家裡日子過不下去了,管她向大隊要求落戶,大隊沒答應,母女求天不應,求地不答時,走了步險棋,去煤礦嫁自己。
真是抹黑走黑路,到黑的煤礦,沒想到死結到這給解開了,遇到個好人王鐵柱,不但娶了自己,把自己招工到煤礦當了正式工,還給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