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
“哦。”小隊長看了一眼金楊,心裡也沒甚指望他幹活,自顧自地幹自己的活去了。
玉米地頭,只有一兩輛驢車停在那裡,灰不溜秋的兩個瘦驢低頭吃著地上的玉米棒子,嚼的非常帶勁,咯吱咯吱都能吃出聲響。“這狗日的倒開了齋了。”金楊有些嫉妒地說。
看身邊無人,他便拿筐裡的棒子一個個往車上扔,四五米的距離,一揚手,剛好能把棒子扔到車裡,一個兩個,大部分都能扔到車中,但也有一兩個扔到車外。
“作毬甚呢?”小隊長掰滿一筐玉米,來到車邊,準備往車裡倒,見金楊正在往車裡扔棒子,不禁怒道:“你想幹就幹,不想幹滾毬,別在這糟蹋糧食!”
“我咋糟蹋糧食了?!”金楊不服。
“瞧,這地上有多少玉茭粒!”小隊長邊說邊撿車邊掉下的玉米粒。
原來,金楊扔玉米棒時,玉米棒子有的幹了,扔時碰到車幫,便震落了玉米粒。
“那才幾粒啊,至於嗎?”金楊還了一句。
“一粒也是從播種,到鋤苗,澆水,施肥,到收割,半年多的功夫才長成的!”黑不溜秋的小隊長居然文鄒鄒地講開了。金楊聽到這兒,知道自己沒理,便不說話了。
“哎,真他媽的沒勁。”金楊上午十點鐘就從地裡跑回來了。他觀察到,小隊長只在出工時點下名,在他兜裡揣的上把名字打勾,下工,他只注意他驢車裡的玉米棒子,和高粱穗,來幹活的人,他幾乎看都不看。
金楊看到,同小隊的一社員,昨下午三四點鐘就不見了。他能溜,我為甚不能溜呢?所以,今天看小隊長不注意,他便溜回了村。一個人在知青院裡呆一會兒,院裡沒人,只他一個,覺得無聊。乾脆到伙房瞧今天能有啥好吃的不?走在去伙房路上,遠遠看到一個穿著舊軍衣的婦女挑著兩大桶水,晃悠晃悠地往伙房走來,金楊仔細一看,是女知青董秀芬,不禁停下腳步。
董秀芬把水挑到金楊前,問:“才幾點,飯還沒做,你怎麼來了?”
“我知道今天是你幫廚,要挑水,所以我就來了。”
“我挑水和你有什麼關係?”董秀芬有些不解地問。
“別的女知青幫廚,差不多都有男知青幫助挑水,我見你沒有,所以想幫你挑。”
“我為甚麼要用你幫助挑?”董秀芬一臉正經地說。
“為甚麼,因為桶大,一桶水二三十斤,兩桶水就五六十斤,我怕把你壓壞了。”金楊一邊說,一邊瞅著坐在兩個水桶架起扁擔上的董秀芬的胸部,董秀芬挑水挑的滿頭是汗,一粒粒晶瑩的黃豆粒大的汗珠,順著髮際,臉頰流到脖子,流進脖下的衣服裡,脖下的舊軍衣都已溼透,而前胸的部位也已溼透,兩個碩大的|乳+房像兩個剛蒸熟的三兩一個的饅頭一樣鼓鼓地顯出形來。兩人說了幾句話,董秀芬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一看,原來金楊一直在盯著自己的胸部瞧,而自己的胸部,又被汗溻溼了,大顯原形,不禁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指著金楊道:“你才多大啊,你怎麼淨往這瞅?”
“我瞧,你那地方長的像我媽那對寶貝!”金楊蹦出這句話。
金楊吃過午飯後,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想:今怎麼跟董秀芬說了這麼句話?真是,自己管不住自己這張嘴,不管什麼場合,什麼葷話都能浸出來。和董秀芬在一個村插隊,快一年了,自己一共也沒和她說過十句話。學校時,自己在男校,她在女校,人家是高中生,咱是初中生,比咱大三歲。人家是革命幹部出身,聽說她爸還是個挺大的官,咱爹是個封建的遺老遺少,文化革命中跳了什剎海了,兩人又不在一個小隊,幹活也少有在一塊的時候,真是常見難熟識,何復又多言。可是不熟識,倒說了一句只有十分熟識的人才說的話,是不是這話要得罪她呢?
吃晚飯時,他便見董秀芬躲著他的目光,金楊心想:是大姑娘害臊呢,還是她討厭自己呢?
半個多月秋收完了,場院裡的糧也開始脫粒了,場院就像戲院,人多驢多莊稼多。
高粱穗都堆在場面。紅紅的,像山一樣,幾十個小夥姑娘,掄著打糧食的耙耙,一齊掄起長長的棍子,棍子上四五根並排穿起的兩尺左右短短的木排,像風車的扇頁一樣高高揚起,隨著木棍的向下揮動,木排用力地甩打在堆在地上的高粱穗上,沒有口令,沒有吆喝,棍子舉高落下,木排揚起,下拍,齊刷刷的煞有節奏,另外場地上,幾十個婦女老漢,一人一個小蹬,坐在場地上堆起黃燦燦的玉米垛前,一人拿一個玉米棒往下剝粒,有人拿個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