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子,把玉米棒從小頭到大頭一戳子戳下一排玉米粒,有人拿兩個棒子互相搓,還有的搖著小玉米脫粒器,把玉米棒放下去,搖幾下,玉米粒便嘩嘩地從下面漏出。
金楊搓了會兒玉米粒,搓的手心手指生疼,手指肚火燒火燎,好像要起水泡的樣,便假裝要到場外去尿,起身離開場子。離開這個場院,他看到另外一個場子上,小隊長趕著個毛驢正在一堆高粱穗上走趟,不禁好奇,忙過只見毛驢後面用繩子拽著石磙子,在高粱穗上壓。
作甚呢?金楊想。小隊長見他過來,斜了他一眼,邊趕毛驢,“得得,稍稍。”地把毛驢拽得轉著彎,轉著圈壓高粱穗,邊說:“你毬個的不在那搓玉米,來這作毬甚個?”
第七十七章 工分
“我尿”金楊邊說,邊湊上前去接過隊長趕驢的韁繩,說:“隊長,我趕趕試試?”
“你毬的能趕這個?”隊長不屑一顧地說。
“我咋趕不了?”金楊不服氣。
“你能趕好這,過兩天評工分,我給你一天十分。”
“真的?”金楊好大歡喜,揚起短鞭子,照驢**上就是一鞭子,驢一疼,往前一竄,沒想到,後邊還拽著個石磙子,竄了一下,又被拽回來,打了個立挺,一**坐在地上,“啊啊”地長叫起來。
隊長忙搶過金楊手中的鞭,把金楊轟到一邊,蹲下身,把躺倒的毛驢扶起,這才說:“你狗日的幹甚甚不行,吃甚甚都香,這一鞭,差點把毛驢腿折了,還想掙十分呢,我看給你九分都多!”
“別別,隊長,我是立功心切啊,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您又沒教我啊?”金楊還挺委屈。
“你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小隊長說。
“可是您又不是豬呀!”
小隊長呆了一下,明白過來後,揚起鞭子說:“好你個金楊,狗日的,你罵我?”金楊忙跑開。
村裡的男青壯年,一般都是每天掙十分,男知青大多也是每天掙十分,只有金楊他,被評為每天掙九分。原因就是他幹活不太賣力,而且經常是三天打魚,兩天曬不出地幹活就不出地幹活了,躺在炕上睡懶覺,是他覺得最幸福的事。
隊裡一年評兩次工分。一次是四五月間,一次是大秋之後,四五月間評的是前半年每人每天掙的工分,大秋過後評的是後半年的工分,金楊對評自己九分本來就心懷不滿,憋了半年多了,這後半年該評他多少工分呢,他心裡仍沒底。
金楊和管同想跟著走進了小隊部。小隊部其實就是小隊長家。小隊長家的院子挺大,差不多快有一畝地大了,一橫排十間平房,東西的院牆離房子還能空出一段距離,大門也很大,兩扇釘著大鐵釘厚厚的木門足有一丈多高,兩扇門開啟,一輛大馬車寬寬的都能進去,院中間有一口水井,井邊的幾塊大石頭都磨得黑亮黑亮的,知青伙房的水常年都是在這口井裡打的,院裡地上種著菜,菜間長著十幾棵暖瓶粗的大棗樹,此時正式棗紅果圓之時,一顆顆棗樹上都掛滿紅黝黝的棗,整個院裡都散發著棗熟的清甜味。金楊和管同見院裡已坐了二十幾個本小隊的男男女女,便也找個棗樹下坐了下來。開會的人還沒到齊,金楊見樹上的棗可愛,便踹了一腳身邊的樹幹,棗樹一陣顫動,棗便噼裡啪啦地掉下不少,真棒!
金楊和管同以及一些院裡的年輕人便齊齊地撿地上的棗吃。金楊正得意之時,突然感到脖子裡刺疼難忍,忙喊管同:“我這脖子怎麼了,這麼疼?”
管同湊過一到金楊脖子上正蠕動著一條從棗樹上掉下的長著細長針毛綠色的毛毛蟲,忙說:“你脖子裡有個洋拉子,我給你挑開。”管同找了兩根細棍,把毛毛蟲從金楊脖子裡夾出,扔到地上踩扁。
“我脖子還這麼疼啊?”金楊喊。
“報應!”坐在不遠處一個小凳子上的老漢說。
“甚報應,我只吃了倆棗!”金楊嚷。
“樹哪能踢,踢壞了不長棗了,牆邊都有竿,你要吃棗,拿竿打”那老漢不緊不慢地說。
金楊往牆邊一看,果然那裡放著一根有一丈五六左右的竹竿,心想,老漢說的話也對,打棗是不能踢棗樹的,你一腳我一腳,要把棗樹主幹踢壞了,沒準真不結棗了。
會都開了一個多鐘頭了,才輪到管同和金楊評分。唸到管同名字時,剛才還說說笑笑的會場,一下安靜下來,待了片刻,竟沒有一個人喊他十分。金楊一看,平時和知青不錯的村裡小夥,怎麼這時都啞巴了,沒辦法,自己喊吧,於是高聲喊:“我同意管同十分!”他聲音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