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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崇年回答:“我不是百家講壇‘開壇元勳’,在我之前上過講壇的,大概有一千人。”

我跟閻崇年夫人解立紅遠遠地坐在記者身後喝茶。一聽到這話,我笑道:“何不乾脆說‘我是一千零一人’?多有趣?”

解立紅說:“他不會這樣說。他得考察清楚才能說,他是不是第一千零一人。”

我啞然失笑。是啊,如果閻崇年是百家講壇第999人或1002人,他說他是“1001人”豈不就講錯了?歷史學家和搞文學的不是一條道上跑的車。不過我也懷疑,如果閻崇年聽到“白髮三千丈”,他難道要說:“我得拿把皮尺量一量,可不要是3001或2999丈!”

閻崇年不承認是“開壇元勳”,說自己是“準1001人”。但使百家講壇在影視觀眾競爭戰中起死回生,他是首功之人。

其實,我和閻崇年、解立紅都記錯了,百家講壇到現在為止,不過有四百多位專家登過臺,絕對不可能在閻崇年之前就有一千人。

百家講壇初創時基本是“大家講壇”,以片頭人物為代表:諾貝爾獎得主楊振寧、《時間簡史》作者霍金、歐元之父蒙代爾、古典詩詞研究名家葉嘉瑩。

有意思的是,“含金量”非常高的大家,組成個“鐵錫節目”。

所謂“鐵錫”,開始指播出時間“鐵錫”,是最不合適的中午。後來收視率也“鐵錫”,幾乎在科教欄目墊底。我說“幾乎墊底”,是百家講壇後邊還有個真正墊底的“讀書時間”。電視觀眾才不管你主講人有沒有世界性學術地位,才不管你有沒有名氣或有多大名氣。你講的不對我心思,我就打臺,我一打臺,收視率就掉下來。而中央電視臺對欄目實施收視率“末位淘汰”。“讀書時間”已被淘汰出局,馬上輪到“百家講壇”了。

這時,清史專家閻崇年姍姍而來。有個傳得很廣的說法是:“能把學問當評書講的,能把歷史當故事講的,閻崇年老師是第一人。”

榜樣的力量無窮。此後登上百家講壇的各路神將,雖然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但用“學問”釀“評書”,拿“故事”說“歷史”、說“名著”,在百家講壇幾乎成了“潛規則”。也就是說,不管你是多麼有名的專家,都得把自己的學問講到廣大觀眾能聽懂,能接受。

閻崇年走上百家講壇,百家講壇開始走下神壇。

百家講壇收視率漸漸竄紅,雪藏書齋五十年的閻崇年一舉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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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鐵路飯店通票(1)

山西師範大學,位於相對偏僻的臨汾。學校居然能把閻崇年請來,成了全校的盛大節日。裝千把人的禮堂爆滿,走廊上站滿人,走道上站滿人,門窗擠裂,窗臺塞滿人,講臺上坐滿人,只留一個空位,閻崇年的。

閻崇年講演兩小時,然後,被學生團團圍住,要求籤名,要求合影。校方缺乏經驗,不知道控制,或者乾脆就是樂意不控制。凡要求籤名的都得到了簽名,凡要求合影的,都能夠合影。閻崇年老先生如此“好說話”,一點兒明星架子沒有,反而被看成必須“捉”到自己相集裡、放到人生記憶裡的大明星!

原定兩小時講演,變成了六個多小時的活動,閻崇年居然沒散架兒,稍事休息,他還得趕到太原去。沒有合適的火車,只有高速公路這“華山一條路”。

沒想到,大霧茫茫,臨汾到太原的高速公路封了。

不知是臨汾送行者還是太原接待者,找到高速公路把關者,東說西說,左求右求,回答永遠不變:大霧封路,天王老子來了,免談!

求情者忽然靈機一動,說:“車上是閻崇年!”

把關者忙問:“真的?”

求情者慌忙回答:“這還能造嗎?”

“不行,我得看看。” 把關者怕給忽悠了,決定“驗明正身”,一邊說,一邊走出“崗樓”,開啟車門,又驚又喜地叫起來,“哎呀,真是閻老師啊!您怎麼來了?”

高速公路閘門立即開啟,把關者對司機小聲叮嚀:“大霧,一定開慢點兒啊。這可是咱閻老師在車上啊。”

大霧迷濛,幾百裡高速公路,只有一輛車,小心翼翼前行……

閻崇年還必須從太原趕到河北某縣,縣宣傳部長已守在太原。縣委書記下了死命令:必須請到閻崇年!閻先生說:北京還有什麼急事。宣傳部長磨破嘴皮,最後乾脆上綱上線:“我們是貧困縣,我們縣的老百姓就想見見閻老師,難道您還會瞧不起咱貧困縣嗎?”

這樣的“罪名”閻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