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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零一人”(1)

我坐在飛馳的汽車上給女兒打電話,告訴她,不回家吃飯了。嘻嘻哈哈地說:“百家講壇的‘黑社會老大’來了。”

女兒是“易粉”,一聽這話,條件反射似地問:“易中天來了?”聽到否定又猜“于丹來啦?”仍不是。她猶猶豫豫地說:“難道……是閻崇年?”

我笑了,說:“沒想到吧?”

其實我很想對女兒說句她平時調侃我的話:“恭喜你答對了。”但故意忍住沒說,因為身邊有位我認為不苟言笑的長者。

坐我身邊的閻崇年聽到這段母女對話,卻開朗地笑了。

清史專家閻崇年當然不可能是“黑社會老大”,但他在近三年百家講壇專家中的“老大”身份卻不可動搖。

百家講壇拍宣傳照片,有一張拍的是所謂“四巨頭”合影:身穿黑色對襟褂的閻崇年坐在太師椅上,一副“老太爺”神情,身後雁翅兒排開:易中天、于丹、王立群。我開玩笑說:這照片不倫不類。易中天進拍攝場地前穿件白色對襟褂,往閻崇年身邊一站,百家講壇小么們調侃:“易中天活像閻崇年的廚子!”拍照片前易中天罩上中山裝,拿上把扇子,再把皮鞋優雅地伸出來,面部做哲學家深沉思索狀,“廚子”突然搖身一變成方鴻漸式“老海歸”洋親戚;王立群像個賬目永遠扯落不清的賬房先生;于丹呢?一身紅豔旗袍,一臉嬌美笑容,像出嫁三日的小姐回門。洋親戚、賬房、小姐跟老太爺合影?這叫什麼一套哇?

閻崇年此行有點兒像被我“綁票”。2006年年初,山東省圖書館“大眾講堂”開堂不久,求我請人講課。那時,百家講壇裡,易中天正在崛起,于丹“藏在深閨人未識”,閻崇年是最紅的明星。我對省圖書館的人說:“我幫你們請閻崇年?”他們認為不可能請到。我說:我才不信我請不到咧!我打電話給閻老師,此前我未見過他,但曾介紹山東一家大報的記者採訪過他,從那一版文章,我知道閻崇年是山東蓬萊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一打通電話,我就祭出“家鄉”之旗“脅請”,閻先生極隨和,欣然答應,但他如實說,馬上要到歐洲去。大概怕我對他有“吹吹乎乎”的印象,沒等我問,閻先生趕緊宣告:他不是去講學,是單位安排的旅遊活動。回來又得持續錄製“明亡清興六十年”。他很願意到家鄉來,但眼下安排不開,等時機吧。

時機過了###個月才到來。春節電話拜年,我知道閻先生剛拍完北京電視臺關於清宮疑案的節目,有一段休整時間,就說:“您得先兌現跟家鄉人見面的承諾啊。”放下電話,我馬上通知省圖書館,他們就緊鑼密鼓地準備起來。

新華書店“摟草打兔子”,在講座的下午安排在濟南最大的書店簽名售書。打出一面大旗,“百家講壇‘開壇元勳”閻崇年簽名售書”。標語下是閻崇年笑容滿面的大幅照片和《正說清朝十二帝》、《明亡清興六十年》、《袁崇煥傳》幾本書影。籤售時間是下午兩點半,沒到中午,讀者已排起長龍。若干年來,濟南人第一次為一位歷史學家如此鬧騰。

籤售前記者們採訪,這樣的活動按說得有個主持人,但沒有。山東人實誠,搞這類面子上的片兒湯總是慢半板。幸虧閻崇年也是山東人,更實誠,乾脆東道主和嘉賓一肩挑,往那兒一站,跟記者一一握手,就自己主持起來,先介紹“馬瑞芳教授來了”,帶領大家鼓掌,說了一大堆對我大加鼓勵的話。然後問:大家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我坐在記者們身後,直捂著嘴樂,想:現在百家講壇這幫專家面對鏡頭都成“老油條”啦!

前不久百家講壇製作“易中天訪談王立群”,中央電視臺的訪談節目,卻由易中天教授主持,豈不是“鴨子孵雞瞎忙活”?易中天既沒有“北京外來人員務工證”更沒有“央視主持人證”,卻忙活得有板有眼。他往那兒一站,先對觀眾宣佈:“請把手機和照相機關了。不關影響效果。”然後很老道地問攝影師:“哪個機位拍我正面?”王立群照貓畫虎,也問:“哪個機位拍我正面?”易中天用“大佬”語氣說:“這你就不要管了。”好像攝製棚是他老易家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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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壇元勳”和“一千零一人”(2)

我很想看閻崇年面對記者刁鑽問題時如何應對?遺憾的是山東記者太老實本分,跑文化的記者一點兒“狗仔氣”沒有,不像某些南方記者,提問時挖個坑叫專家掉進去,然後再大罵專家、自己出名。

有個記者向閻崇年提出他是不是“開壇元勳”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