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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做“平康坊”,也叫“平康里”,因為靠近北門,也省稱“北里”。因此,後世就把平康、北里作為青樓的代名詞。日前筆者在一條並不偏僻的街上看見一家“平康私立診所”,覺得很有意思,想起小時鄰居家來了個小表弟,名字叫趙平康,看來這個詞還是蠻有人緣的。

據《辭源》上講,平康坊在丹鳳街。具體言之,是在皇城的信光門、丹鳳門、安上門一帶,穿過崇仁坊,入東市西門,對面就是平康坊的東門。平康坊的西南角,進東門就是“鳴珂曲”。城南還有“韋曲”、“杜曲”。所謂“曲”,即是彎曲的小巷,狹窄幽深,有隱秘之感。起初大概是貧民區,後來則成為青樓的風水寶地。所以,古人又把平康北里之遊,叫做“狹邪遊”,即不走寬直的大道,專門鑽七拐八歪的小衚衕之意。不過平康坊中所居並非全是青樓之人,也有普通居民乃至高階幹部,大家相處得自然和睦。

平康坊中的青樓,有三曲之說,即北曲、中曲、南曲,蜿蜒連綿,略似北海、中海、南海,只是面積要小得多了。關於這裡面的掌故,唐朝有個叫孫棨的寫過一本《北里志》,五代後周有個叫王仁裕的寫過一本《開元天寶遺事》,其中“風流藪澤”部分也講了這方面的情況。如《北里志》中說:

平康里入北門東回三曲,即諸妓所居之聚也。妓中有錚錚者,多在南曲、中曲。其循牆一曲,卑屑妓所居,頗為二曲輕斥之。其南曲、中曲門前通十字街,初登館閣者,多於此竊遊焉。二曲中居者,皆堂宇寬靜,各有三數廳事,前後植花卉,或者怪石盆池,左右對設,小堂垂簾,茵榻帷幔之類稱是。

《開元天寶遺事》中講:

長安有平康坊,妓女所居之地,京都俠少萃集於此,兼每年新進士以紅箋名紙遊謁其中,時人謂此坊為風流藪澤。

從一些文學作品中也能得到旁證,如白行簡的《李娃傳》中說:

嘗遊東市,還自平康東門入,將訪友于西南。至鳴珂曲,見一宅,門庭不甚廣,而室宇嚴邃,闔一扉,有娃憑一雙鬟青衣立。

從這些資料可見,青樓所處的位置很有特點。既要在市區,不可太偏遠,但又不能太熱鬧,農貿市場不行。地點要幽僻,這樣給人一種安全、舒適之感。環境要幽雅,必須要有花草樹木、怪石盆景之類,儘管是營業性質,但要佈置得像小型紀念館,供人瞻仰參觀,決不能簡單樸實地貼一張大紙,上寫“此屋賣肉”;室內陳設也要講究,須有琴棋書畫,筆墨紙硯,像個女藝術家的深閨,不能只備一張席夢思了事。

當時江南一帶商業活動較為活躍,所以官吏、士人亦多,特別是鹽鐵轉運,使所在揚州的青樓之盛也幾乎不亞於都城長安。當時的諺語形容最理想的生活就是:“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知識分子到揚州遊歷的很多,李白不就有“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的詩句嗎?有個叫於鄴的所寫《揚州夢記》中說:

揚州,勝地也,每重城向夕,娼樓之上,街中珠翠填咽,邈若仙境。

比之長安,揚州的青樓風光似乎更加旖旎,更加多情,引得詩人們紛紛折腰。歌詠揚州青樓風光的詩作裡也頗多名句。如:

王建:“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如今不似時平日,猶自笙歌徹曉聞。”這還不是平日,就如此通宵達旦地狂歡,火樹銀花,搞得像過聖誕似的,平日還不得樂死!

張祜:“十里長街市井連,月明橋上看神仙。人生只合揚州死,禪智山光好墓田。”繁華的十里長街,美麗的二十四橋,看不盡、玩不完的花姑娘,真讓詩人恨不得死在那兒算了。

徐凝:“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天下好風光,揚州佔了三分之二,全靠青樓。

著名的風流詩人杜牧更是愛極了揚州。《遣懷》詩云:

落魄江湖載酒行,

楚腰腸斷掌中輕。

十年一覺揚州夢,

贏得青樓薄倖名。

揚州給他的感覺是如詩如夢,這感覺支撐了他的一生。

《贈別》:

娉娉嫋嫋十三餘,

豆蔻梢頭二月初。

春風十里揚州路,

捲上珠簾總不如。

揚州是和娉婷嫋娜的少女、鮮嫩美麗的春色聯絡在一起的。

《寄揚州韓綽判官》:

青山隱隱水迢迢,

秋盡江南草木凋。

二十四橋明月夜,

玉人何處教吹蕭?

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