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窖生與何大奎的營帳內拍馬屁、套近乎,送上了不少西北的特產,如牛肉乾、蒙古乳酪、更有新烤的新鮮羊腿等。
窖生雖然年幼,但俗話說得好:“居移氣,養移體”,舒承宗早先宦海沉浮多年,曾官至兵部左侍郎,堂堂大明朝正三品的大員,雖然為人正直,但官場上的一套閃展騰挪卻並不陌生。後雖遠離廟堂,但其近二十年的官場經歷早已浸入肌膚,揮之不去;至於青藤才名播於宇內自不必說,當年在浙江總督胡宗憲府上素有“東南第一幕僚”之稱,官場上的城府謀略熟諳於胸,溜鬚吹捧的功夫更可以說是獨步天下。要知道古往今來有一不變之真理,便是層面越高之人的吹捧往往越是不露痕跡,甚至是透過“先抑後揚”、“一抑一揚”等變化讓受吹捧者在不知不覺中便如沐春風。
而當年胡宗憲給嘉靖皇帝的奏摺以及給首輔嚴嵩、次輔徐階的書信皆出於青藤之手。
窖生從小便與爹和師父朝夕相伴,耳濡目染,此刻雖不能說城府深沉、深藏不露,但若說起這溜鬚拍馬的伎倆,應對眼前這群沒什麼文化的大老粗卻是綽綽有餘。因此,窖生毫不客氣地把來聯絡巴結之人所送特產禮物等照單全收,一張嘴卻像抹了蜜一般讓來走動巴結的幾個軍官都心花怒放,包括白天被李如松一巴掌扇的臉蛋烏青的麻勇和被自己摔了一跤的百夫長馬守義,完全是一副相見恨晚、不計前嫌的架勢,何大奎暗暗好笑,心想著收禮的把送禮的哄得如此開心的可不多見。
這樣一來,雖然剛來一天多,但“小四川”餘窖生的名頭就在軍營中逐漸被叫響。因此,窖生此刻的心情除了受早上與何大奎和同來的川軍告別的一些影響外,其他還是不錯的。
窖生甚至在心裡開始盤算起來什麼時候有機會能上戰場真刀真槍的歷練一下,如果再立個軍功什麼的,自己到時候也混個百夫長之類的官乾乾,似乎也並不是什麼難事,想想混個軍官噹噹估計也威風得緊。
正在窖生胡思亂想之際便聽到李如松吩咐自己去喊李如柏來,不敢怠慢,趕緊去將李如柏喊來,隨李如柏一同進了中軍大帳。
李如柏見哥哥面色陰沉便情知不妙,小心翼翼地道:“報總兵大人,屬下在。”
李如松看了李如柏和窖生一眼,起身將牆上所掛那幅《九邊圖》摘下,整整齊齊的摺疊好交給了李如柏。他說道:“如柏,我給你五天時間,你要按照“九邊圖”所標註的,把河套地區所有能到達這兒的道路親自走一遍,並將沿途地勢、路況等一一詳細記錄,不得有誤!明白嗎?”
李如柏一聽,知道茲事體大,於是朗聲應道:“屬下明白,也請總兵大人放心。”
李如松點頭道:“沿途或有危險,你與窖生同去,也好有個照應。”李如柏得令便帶領窖生一同出了中軍大帳,他用了整整兩個時辰仔細地研究了《九邊圖》,便信心滿滿地和窖生一起踏上了尋訪之路。
便在李如柏與窖生二人離開中軍大營後,各路援軍先後趕到,到達時間有先後之分,各路指揮官的待遇卻並無不同,到達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都捱了李如松的一頓暴風驟雨般的訓斥和責罵。
相比各位將領,麻貴這幾天相對而言就要聰明的多,這位老兄自得到命令之時便親自率領將士掘土裝袋,不敢有一絲懈怠,因此原本規定期限為五天時間,麻貴竟然在第四天日落前就備好了整整三萬只裝滿泥沙的麻袋。
當天夜裡戊時,當灰頭土臉的李如柏和窖生剛剛趕回中軍大營,正趕上李如松集合了浙江、宣府、遼東等各路援軍指揮早開了第一次軍事會議。
麻貴、固原總兵劉承嗣、寧夏副總兵董一奎、蕭如薰、龔子敬及李如柏、李如樟、李如梅等悉數到場,眾人彼此介紹後還未來得及寒暄,便聽到李如松清了清嗓子,眾人馬上正襟危坐。
李如松掃視了眾人一圈,平靜地下達了將令:“明日寅時,劉總兵攜所部佯攻東門,董副總兵攜所部佯攻南門,蕭將軍攜所部佯攻北門,麻總兵、李如柏、李如樟、李如梅攜遼東軍總攻西門,共同向寧夏城發起攻擊!李如樟擔任總攻,各位都清楚了就回去準備吧。李如柏留
下。”
各地將領都領教過李如松的囂張跋扈,罵起人來絮絮叨叨、翻來覆去,眾將戲稱之“車輪罵”,卻不料這位李總兵下達軍令竟然如此乾脆,於是眾人各自回去傳令調遣,更加不敢有絲毫怠慢。
中軍大帳內只剩下李如松、李如柏兄弟二人,李如松素知李如柏是各兄弟中尤為幹練之人,現在卻灰頭土臉、狼狽不堪,自然是探路過程中遇到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