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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賀蘭山 2

的具體情況,忽然被李如松一問頓時語噎。

李如松等了一會兒,不見麻貴回答不禁眉頭一皺,繼續問道:“再問麻總兵,掘開河堤之處水面大約寬多少?水深多少?河水流速如何?”

麻貴被李如松問得瞠目結舌,難以作答。

此刻李如松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低沉著聲音繼續追問道:“掘開河堤之處距寧夏城城牆多遠,當時所挖掘的通水溝渠寬度和深度各是多少你總該知道吧?”

麻貴結結巴巴地說道:“這個……這個卑職沒……”

李如松直起了身子,強忍怒火繼續問道:“水攻之時我軍的營帳駐紮在哪個位置?”

麻貴一聽這個倒是知道,趕忙說道:“原來紮營之處並不在現在這個位置,是在寧夏城西南之處,因地勢低窪才……”

李如松不等麻貴把話說完,忽然“啪”一掌拍在桌子上,原本就瞪圓的雙眼此刻更是欲噴出火來,張嘴罵道:“你,還有那個李昫,你們倆這一軍之將是他孃的幹什麼吃的!‘視生處高,無迎水流,此處水上之軍也’,這麼淺顯的行軍之道都不懂嗎?自己紮營於低窪之處,然後自己主動掘開堤壩,以水攻城,這何異於自掘墳墓?”

麻貴自昨日見了李如松便一直唯唯諾諾的怕得罪這個活祖宗,可是自己畢竟也是任一地總兵官的將軍,脾氣執拗、火爆,平時只有自己罵別人的份,哪有人敢罵他?所以今日被這個比自己小了一輪多的人這麼當面罵娘,便覺得臉上實在是掛不住了,他忽地站起,大聲道:“李大人!雖然您是此次朝廷任命的平叛總兵,但我麻貴也是堂堂寧夏總兵,且今日是你我二人共議軍務,理當以朝廷規制相待,可總兵大人何以一再出口傷人……”

李如松不等麻貴說完,便蠻橫地打斷道:“狗屁!你老麻少和老子文縐縐地掉書袋!我告訴你!孫子說兵者五事‘道、天、地、將、法’!

為將者,無外乎‘智、信、仁、勇、嚴’,排在第一位的便是這個‘智’字!為將者不智,便是最大之無能,必然會累死三軍!老百姓都知道‘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你堂堂大明寧夏總兵不知道這個道理?罵你兩句你覺得委屈?那些在你們所謂水攻之中無辜戰死的弟兄們委不委屈?他們去哪耍脾氣?他們去哪喊冤?”

麻貴原本一肚子火便要發作,卻被李如松一番聲色俱厲的訓斥後駁得啞口無言。因為他仔細一琢磨才猛然發覺,李如松適才一番話雖然說得粗俗無禮,但卻有理有據,自己竟無從還嘴。因此麻貴怔怔地看了看李如松,又緩緩地重新坐了下來,低著頭一言不發。

而李如松卻似乎並沒有因麻貴的沉默而偃旗息鼓,怒氣衝衝地繼續說道:“所謂‘水攻’,其要旨便是以水為兵,須依天時地利,或攻或守,或圍或殲,方能運用自如。你和李昫二人卻甚至連距離遠近、水量大小、水流急緩、地勢險易、城牆高矮多少、厚薄幾何等事關水攻缺一不可之因素都毫不知情,便一腦子糨糊般地要決堤淹城,焉能不受水流之反噬?又怎能不敗?!”

麻貴低著頭聽著李如松在一旁咆哮如雷,卻又無從辯駁,索性心一橫、牙一咬,任你千言萬語,我自三緘其口的認栽。

李如松繼續嚷嚷了一會兒,或是因為麻貴認了慫後自己也覺得興味索然,或是因為這一頓大呼小叫自己覺得口渴,只得以一句話:“行了,今日便到此為止。”

這句話對於此刻的麻貴而言實在是宛如天籟之音,於是連忙起身向李如松行禮之後便要離去,可走到門口之時卻聽到李如松說道:“老麻,限你五日之內替我準備好三萬只麻袋,務必都要填滿砂石泥土,再將麻袋口都縫補結實,過幾日會派上用場。”

麻貴一聽心裡納悶,這個李總兵為何需要這麼多裝滿泥土的麻袋?莫非是想用這些將掘開的堤壩重新修築好,以防再次被河水淹了軍營?於是他想告訴李總兵掘開的河堤都已重新修築加固完畢,軍營絕無再被水淹之虞,可剛想開口,一抬頭卻看到李如松重又瞪圓的雙眼,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了肚裡。他心裡暗道:得了,你是總兵官你說了算,自己也不必再多費唇舌,倒要看看你李大總兵如何拿下這寧夏城。於是開口應道:“是,卑職馬上去辦。”說完轉身出了中軍大帳。

麻貴剛剛離去,李如松便吩咐窖生道:“小四川,去把李如柏叫來,你和他一起來。”

窖生第一天擔任主帥的戍衛兼傳令兵,自然是覺得新奇無比,而麻貴的屬下經歷昨日的下馬威後都已折服,又見到窖生深受李如松、李如柏的器重,晚上便有幾個心思機敏之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