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戰役,這魯中、魯東、膠東、魯東南和泰沂山區就連成了一片,這裡的酒廠可以馬上恢復生產,說不定還會成為根據地財政收入的主要來源之一呢!
劉一民笑著說:“到了這裡,我就想起了茅臺古鎮,這裡雖然沒有茅臺古鎮的雲籠霧罩的小氣候,但這松下古井的水質這麼好,釀出的高粱酒應該也不錯啊。”
蔡中瞅了劉一民一眼,看他說起茅臺鎮的時候一臉神往,就知道這老夥計饞蟲上來了,笑著打趣說:“我說是怎麼回事,原來師長肚子裡的酒蟲在動了。走,找個地方,我請你喝個夠。”
劉一民哈哈大笑,邁步走向一家名叫恆襄祥的酒肆。
這家酒肆一看就是那種前店後作坊的燒鍋鋪面。鋪面的一側,高挑著赫紅色的木製寶瓶型酒幌子,幌子下綴著兩條紅色飄帶,微風吹來,送來陣陣酒香,幌子在香風中搖曳飄動,上下翻飛,如同紫燕繞樑。
一見八路軍來到酒肆,老闆就慌忙迎了出來,不停地作揖打恭,不停地說感謝八路軍趕走了日本鬼,不然一家老小連命都沒有了。
此時,天色已經向晚,酒肆的店面裡已經掛起了燈籠,把店面照的通明。不過,裡面還沒有喝酒的人。
劉一民和羅榮桓、蔡中就在一張臨窗的桌子前坐下,蔡中告訴老闆,打點酒,上點吃食。不過,要快一點。
老闆說聲好嘞,就招呼後院廚房快點上飯,自己走到櫃檯跟前,用酒提子從一個小酒罈中舀出酒來,倒進三個高腳瓷杯中,端到劉一民三人面前。然後又端來了一碟醋泡花生、一碟醃河蝦、一碟濰縣青蘿蔔絲、一碟蔥絲。
劉一民疑惑地說:“老闆,你的酒放在罈子裡,時間長了豈不是味都跑完了?”
老闆一聽劉一民喊他“老闆”,吃了一驚,半天才明白這是八路軍的叫法,就吞吞吐吐地告訴劉一民,這景芝鎮的風俗,稱賣糧的地方為“坊子”,經營坊子的人叫“坊主”,坊中的夥計叫“斗子”。釀酒的現場叫“燒鍋”,也叫“場子”。“場子”的主持人稱“鍋主”,既釀酒又賣酒的叫開燒鍋“。釀酒工俗稱”燒包子“,領頭的叫”把頭“。所以,應該喊他開燒鍋而不是老闆。說完,他又告訴劉一民,他那酒罈子的蓋子是有講究的,是用豬尿泡裝高粱做成的半球型蓋子,用它塞酒罈,酒不跑味。要是八路軍同志想帶酒,他就用高梁秸穰塞住酒罈子口,然後抹上一層用高粱面與豆麵混合的糊糊,保證酒不撒,不跑氣、不串味。
劉一民半信半疑,端起酒杯聞了一下,一股芝麻香味撲鼻而來,忍不住說了聲好酒,一仰脖,就喝了一大口。惹得羅榮桓說他喝酒太猛,容易喝醉。
一聽劉一民誇讚他的酒好,開燒鍋就來了興致,說是他的恆襄祥燒鍋歷史非常悠久,採用的是祖傳的石磨粉碎、人工踏曲、天鍋蒸餾、陶甕發酵等古法工藝,光窖池就有100個。燒酒時,先將高粱用石磨粉碎和以水,蒸熟,入土池或大缸內發酵,到期成酒醅,用木鍁裝醅入木製甑桶,甑底設酒篳子,甑下是盛水的大鍋,鍋下盤地爐加溫,甑桶再放一個錫鍋盛涼水作冷卻用,俗稱“浮鍋”。加溫後,醅熱的酒汽上升,遇“浮鍋”冷卻成酒,酒液沿“浮鍋”下溝槽流出。“浮鍋”內要不斷更換冷水,換到第二鍋,最先流出的酒,不烈不淡,是最好的酒,就是俗稱的“二鍋頭”。最後流出的,名為“稍子水”,只可做醋。新酒做成,工人抓緊趁熱往酒店送酒,兩人抬一簍,一簍200斤,賣酒的店家把新酒貯好,時間越久味越醇,這便是通常所說的“陳釀”。
劉一民邊喝邊吃,聽開燒鍋介紹的這麼詳細,就笑著說:“開燒鍋,你講的這麼詳細,就不怕我偷學你的燒酒技術麼?”
開燒鍋嘆了口氣:“八路軍同志,我不怕你偷學,我怕哪天你們走了,小鬼子把這景芝鎮變成一片瓦礫,我們這芝麻香景芝高燒的絕技失傳,對不起先人。”
見開燒鍋說的誠懇,劉一民就告訴他,安心做生意,八路軍會給根據地老鄉們提供安全的生產生活環境的。
開燒鍋雖然不知道劉一民三人的身份,但眼見門口站滿了崗哨,知道這一定是八路軍的大首長,一聽劉一民這樣說,就激動的跑去又打了一提子酒,倒在劉一民、羅榮桓、蔡中的酒杯中,連聲說這酒是他代表景芝鎮所有的燒鍋敬八路軍的。等八路軍打了勝仗,他要聯合所有的燒鍋抬著美酒去勞軍。
說話間,飯端上來了,劉一民一看,麵條顏色淡黃,細如金絲,軟硬適度,湯是雞湯,上面還飄著蝦皮、蔥花,喝了一口,香辣酸汪,知道里面加了胡椒麵、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