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瓶子碎了!伊格納什加傻笑著,高興透了。
“只有那麼一次,不知是什麼小東西咬他一口,他一動,子彈打中了他的腿!”
“馬上就叫了大夫來,剁了他的腿,埋了,完了。”
“傻子呢?”
“他,沒事兒!”
“他不需要什麼手啊,腳啊的,憑他那副傻相就有飯吃了。
“人人都喜歡傻瓜,俗話說,只要是法院的就能管人,只要是傻子就不欺負人……”
這類故事一點也不讓姥姥感到吃驚,因為她知道很多類似的事。
我可不行,有點怕:“老爺這樣打槍會打死人嗎?”
“當然”。
“他們自己還互相打呢,有一回一個槍騎兵和馬蒙德吵了起來,槍騎兵一槍就把馬蒙德給打到墳裡去了。自己也被流放到了高加索。
“這是他們打死了自己人,打死農民就是另一回事兒。”
“因為農奴沒解放以前,農民還是他們的私人財產,現在濁了,隨便打!”
“那時候也隨便打!”
姥姥說。
彼德大伯認為是這樣:“是啊,私人財產,可不值錢啊……”
他跟我很好,比和大人說話要和氣,可他身上有一種我不喜歡的東西。
他給我的麵包片兒抹得果醬總比雖人的厚,,談話的時候總是一本正經的。
“將來想幹什麼?小爺兒!”
“當兵。”
“好啊!”
“可現在當兵也不易啊,神甫多好,說幾句‘上帝保佑’就應付了差事,當神甫比當兵好!
“當然,最容易的是漁夫,什麼也不用學,習慣了就行了。”
他模信著鱸魚、鯉鯉、石斑魚上了鉤以後的掙扎,樣子十分可笑在。
“你姥爺打你,你生氣嗎?”
“生氣!”
“小爺兒,這可是你的不對了。他可是在管教孩子啊,為了你好!”
“我的那位伯爵小姐,那打人才叫打人呢”!
“她專門養了一個打人的傢伙,叫赫里斯託福爾,那傢伙,太厲害了,遠近聞名。
鄰近的地主都向伯爵小姐借他,借他去打農奴!“
他細心地描摹著這樣一幅圖畫:伯爵小姐穿著白細紗衣裳,戴著天藍色的頭巾,坐在房簷下的紅椅子晨,赫里斯託福爾在她前面鞭打那些農夫和農婦。
“小爺兒,這個赫里斯託福爾雖然是個梁贊人,可他長得很象茨岡人或是烏克蘭人,他唇上的鬍子連到耳根兒,下巴颳得青虛虛的。
“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怕別人找他幫忙而裝傻,反正他常常坐在廚房裡,手裡拿著一杯水,然後捉了蒼蠅、蟬螂、甲殼蟲往裡放,淹死為止。有的時候,他從自己的領子上捉到蝨子也放到杯子裡淹死。”
我類故事我知道很多,都是姥姥姥爺講的。
故事千奇百怪,可總有這樣的內容:折磨人、欺負人、壓迫人!
我請求他:“講點別的吧!”
“好好,講點別的。”
“我們那兒有一個廚子……”
“哪兒呀?”
“伯爵小姐那兒呀!”
“伯爵小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