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到了彼德大伯的馬車裡。
“為什麼捱打啊?”彼德大伯問。
我講了,他立刻火了:“你幹嗎要和他們一塊玩?他們可是毒蛇一樣的少爺!
“看你,為他們捱了揍,還不去打他們一頓!”
我很太原市惡他的樣子。
“沒必要打他們,他們是好人!”
他看了我,怒吼道:“滾,滾下來!”
“你是個混蛋!”
我大喊一聲。
他滿院子追,一邊追一邊喊:“我混蛋?我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我一下子撲到了剛走到院子裡的姥姥身上,他向姥姥訴起苦來:“孩子讓我沒法活了!”
“我比他大5倍啊,他竟然罵我母親,罵我是騙子,什麼都罵啊……”
我感到震驚極了,他竟當著我的面撒謊!
姥姥強硬地回答他。
“彼德,你在撒謊!他不會罵那些詞兒的!”
如果是姥爺,就會相信這個壞蛋了。
從上,我們之間就發生了無言的、惡毒的戰爭。
他故意碰我、蹭我,把我的鳥兒放走,喂貓,添油加醋地向姥爺告我的狀。
我覺得他越象個裝成老頭兒的孩子。
我偷地拆散他的草鞋,不露痕跡地把草鞋帶兒弄鬆,他穿上以後就會斷開。
有一回,我往他帽子裡撒了一大把胡椒,使他打了一個小時的噴嚏。
我充分運用了體力和智力來報復他,他則無時不刻地監視著我,抓住我任何一個犯禁的事兒都會立即向姥爺報告。
我仍然和那三個兄弟來往,我們玩得很愉快。
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裡,在兩個院子的圍牆之間,有很多樹,榆樹,菩提樹和接骨木。
在樹下面,我們鑿了一個洞,三兄弟在那邊兒,我在這邊兒,我們悄悄地說著話。
他們之中的一個,總在小心地站著崗,怕上校發現。
他們跟我講了他們苦悶的生活,我為他們悲傷。
他們說了我為他們捉的小鳥,說了很多童年的事,可從來不提及後母和父親。
他們經常是讓我講童話,我一絲不苟地把姥姥講過的童話又講了一遍。如果其中有哪兒忘了,我就讓他們等一會兒,我跑去問姥姥。
這使姥姥很高興。
我跟他們講了很多關於姥姥的事,大哥嘆了一口氣,說:“可能姥姥都是很好的,以前,我們也有一個好的姥姥……”
他十分感傷地說起“從前”、“過去”、“曾經”這類詞,好像他是個老人,而不是個才11歲的孩子。
我記得,他的手很窄,身體瘦弱,眼睛明亮,像教堂裡的長明燈。
兩個弟弟也很可愛,讓人非常信任他們,經常想替他們做點愉快的事。當然,我更喜歡他們的大哥。
我們正講得起勁兒的時候,常常沒留心彼德大伯出現在背後,他陰陰沉沉地說:“又——到一起啦——?”
彼德大伯每天回來時的心情我都能提前知道,一般情況下,他開門是不慌不忙的,門鈕慢慢地響;如果他心情不好,開門就會很快,吱扭一聲,好像疼了似的。
他的啞巴侄兒到鄉下結婚去了,彼德大伯獨住,屋子裡有一股子臭皮子、爛油,臭汁和菸草的混合味道。
他睡覺不滅燈,姥爺非常不高興。
“小心燒了我的房子,彼德!”
“放心吧,我把燈放在水盆裡了。”
他眼睛看著旁邊,回答道。
他現在常這麼著,也不參加姥姥的晚會了,也不請人吃果子醬了。
他臉上沒了光澤,走路也搖搖晃晃的,像個病人。
這一天,早晨起來,姥爺在院子裡掃雪,門咣噹一聲開了,一個警察破門而入,手指頭一勾,讓姥爺過去。
姥爺趕緊跑了過去,他們談了幾句。
“在這兒!什麼時候?”
他有點可笑地一蹦:“上帝保佑,真有這麼回事嗎?”
“別叫喚!”
警察命令他。
姥爺只好打住。一回頭,看見了我:“滾回去!”
那口氣,跟那個警察一模一樣。
我躲起來,看著他們。
他們向彼德大伯的住處走去,警察說:“他扔掉了馬,自己藏了起來……”
我跟去逝世姥姥。她搖了搖滿是麵粉的頭,一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