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可他們沒叫我。
不過,我早在心中跟他們一起玩了,出神入畫地跟他們一起大笑。
他們看看我,又商量著什麼,我有點不好意思,就從樹上下來了。
有一回,他們捉迷藏,該老二找了。他誠實地蒙著眼睛。
哥哥迅速地爬進了倉庫裡的雪橇後面,小弟弟卻手忙腳亂地繞著井跑,不知道該往哪兒藏。
最後,他越過井欄,抓住井繩,把腳放進了空桶裡,水桶一下子就順著井壁下去了,不見了。
我稍一楞,立刻就果斷地跳進了他們的院子。
“快,掉井裡去了……”
我和老二同時跑到井欄邊,抓住了井繩,沒命地往上拉!
大哥也跑來了,邊拉邊說:“請您輕點兒!”
很快小弟弟被拉了上來,他手上有血,身子全溼了,臉上也蹭髒了。
他努力微笑著:“我——是——怎麼——井裡——去了……”
“你發瘋了!”
二哥抱起他,為他擦著臉上的血跡。
大哥皺著眉說:“回家吧,瞞不住了……”
“你們得捱打了?”我問。
他點點頭,向我伸出手來:“你跑得真快!”
我很高興,可還沒來得及伸出手去,他就對二哥說:“走吧,他彆著涼!我說他摔倒了,別說掉井裡了!”
“對,別提!我是摔到水窪裡了!”小弟弟說。
他們走了。
一切都太快了,我扭回頭來,看看跳進來時扒著的那根樹枝,還晃呢,正有一片樹葉從上面掉下來。
三兄弟有一個星期沒露面。
後來,他們終於出來了,比以前玩得還熱鬧,見我在樹上,就說:“來玩吧!”
我們坐在倉庫裡的雪橇上,談了許久。
“你們捱打了嗎?”我問。
“捱了。”
他們也和我一樣,會捱打。
“你幹嗎捉鳥?”小弟弟問。
“它們會叫,叫得還特別好聽。”
“別捉了,應該讓它們飛……”
“好吧,不捉了。”
“不過,你再捉一隻送給我吧!”
“你要什麼樣的?”
“好玩的,能裝進籠子裡的。”
“那就是黃雀了。”
“貓會吃掉它的,爸爸不讓玩……”
二哥說。
“你們有媽媽嗎?”
“沒有。”
老大說。老二改正說。
“另外有一個,不是親的,親的死了。”
“那叫後孃。”
我說,大的點點頭。
三兄弟有點神色黯然。
從姥姥講的童話裡,我知道了什麼是後孃。所以我非常理解他們突然的沉默。
他們像小雞似地依偎著,我想起了童話裡的後孃怎麼狡詐地佔據了親孃的位置,說:“等著吧,親孃還會回來了。”
大哥聳了一下肩:“死了,還能回來?”
怎麼不會?人死而復生的事太多了!剁成肉塊的人灑點活水就活了!
死了,可不是真死,不是上帝的旨意,而是壞人的魔法!
我興奮地跟他們講起了姥姥的童話,大哥笑了笑,說:“這是童話!”
他的兩個弟弟一聲不響地聽著,臉色嚴肅。二哥以肘支膝,小弟勾著他的脖子。
天色漸晚,紅色的落霞在天空上悠閒地散過步來。
一個白鬍子老頭兒來了,他穿著一身神父式的肉色的長衫,戴著皮帽子。
“這是誰?”他指著我。
大哥向我姥爺的房子擺了一下頭:“從那邊兒來的。”
“誰讓他來的?”
他們默默不作聲地回家去了,像三隻鵝。
老頭兒抓住我的肩,向大門走去。
我嚇得幾乎哭不出,他邁著大步,在我哭出來之前到了大街上。
他站住,嚇唬我:“不準上這兒來了!”
我很生氣:“我沒來找你,老鬼!”
他又拎起了我來,邊走邊問:“你姥爺在家嗎?”
算我倒黴,姥爺正好在家,他站在那個兇惡的老頭面前,慌慌地說:“唉,他母親不在家,我又忙,沒人管他!
“請原諒,上校!”
上校轉身走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