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坂城的名義,開始聯絡各地浪人進城。改鑄一兩小判,必是想將其用作軍餉。“還請大人三思。在如此敏感時刻,這樣做恐會招致江戶誤解,必認為大坂乃是蓄意謀反啊。”
但澱夫人與織田有樂齋,竟都視若當然。
“軍餉?你可不要蠱惑人心。即使要把已入城的洋教徒和傳教士趕出去,也需要錢啊。事到如今,怎能讓剩下的黃金閒置?”秀賴道。
如此一說,且元無法拒絕了。為了建造大佛殿,就連內庭的開銷也都大大減少,管事甚至為此屢屢抱怨。且元決定以此為契機,高談“移封”之事,遂答應改鑄。一旦被人說成要用這些錢做軍餉,事情就鬧大了,故無論如何,且元都要作出將錢財用於建造大佛殿之態。
可是,片桐且元的一片苦心果真有用嗎?
人願不如天願。家康愈是嚴厲地控制德川眾人,大坂的反感就愈甚,妄想之火亦愈燒愈猛。
人的器量之差實如天地之別。設若片桐且元掌舵幕府,德川和幕府必已大亂。但且元還能感到大坂之危。大坂城內既無大久保忠鄰和本多父子那般對立,也無秀忠與忠輝這等極易發生內部大動的隱患,其旁也無伊達政宗、前田利長這等風雲人物。但儘管如此,洋教、浪人、移封,以及圍繞這些問題的妄想,便已讓大坂亂成了一鍋粥。
而且,且元可敞開心扉,向其傾訴煩惱的人,幾已絕跡。加藤清正和淺野長政父子俱已不在。幸長於去歲八月去世,僅三十八歲,聽說似是由於生活放蕩而染上風流病。福島正則現在幾乎足不出江戶,而一旦貿然與高臺院商量,定會引起澱夫人不滿……
但若一直放任下去,家康遲早會派來詰問使。到時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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