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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說,大御所分明欺負我這個女人,先灌蜜湯,讓我放鬆警惕,然後一擊致命。為謹慎起見,我們最好暗中令浪人進城,以防萬一……”

“究竟是何人……是何人這般說的?”

“是修理,他甚是擔心。”澱夫人答道。

當時,且元就當狠狠對治長的話駁斥一頓才是。可遺憾的是,一聽到言出治長,且元竟面帶苦色,與從前一樣沉默了。澱夫人寵幸男子倒無妨,若將這樣的閨闈痴語拿來干涉政事,真是豈有此理!且元長時裝聾作啞,竟釀成了無可彌補的過失。或許,澱夫人已把他的沉默誤解成了預設。

此時,高山右近和內藤如安二人,連同家眷一起被流放到呂宋島的傳聞,飛速傳進了城內。大坂城裡頓時人心惶惶。

之後,也不知大野治長用何等甜言蜜語打動了澱夫人,又不知如何討好了秀賴,總之,且元竟接到了秀賴一條天真幼稚的命令:“日後就由修理指揮七手組,也是為了減輕大人的勞苦。大人就專心負責方廣寺的工程吧。”

且元愕然。但是,因為事關己身,他就無法撕破臉皮進諫了。若是岸和田城主小出秀政此時還在世……且元不免悽然,罷了罷了,他只好把事情告訴了織田有樂齋,讓其去勸秀賴再考慮一下。可是,有樂恐又與以前一樣,嬉笑怒罵一番,回來便說,主母的想法已難以撼動了。

“算了吧,市正,與其讓主母對政事妄加干涉,還不如讓修理出面呢,這樣你就可正大光明反駁了。現在若再橫加干涉,反而降低了身份。”

聽他這麼一說,且元也有同感。況且,當時且元在挑選鑄造大佛殿的巨鍾所必需的三十九名鑄匠,事務繁忙,儘管他惦記著此事,但還是聽之任之了。

其間,家康則在有條不紊地行棋佈陣。被派到京都搗毀教堂、流放信徒,並向諸大名發出禁教令的大久保忠鄰,於慶長十九年正月十九遭貶。命令傳來之時,忠鄰已處於所司代的監管之下,無能為力了。在把忠鄰貶謫的同時,家康再次從江戶出發,親自進入小田原城,立刻把將軍秀忠召去,命其馬上搗毀小田原城,原因或許是忠鄰身為譜代重臣,卻不允大久保氏以外的人進入小田原城之故。同時,家康馬不停蹄,下令六男忠輝把福島城改築到該領內的另一地高田去,不用說,這分明是對忠輝恬不知恥地提出想要大坂城的回絕。

正月二十六,遭到拘禁的高山右近和內藤如安被直接押送至長崎。接下來,家康一系列舉措更是如萬雷驚落:二月初二,在京都遭捕的大久保忠鄰被流放至近江;同日,又令本多正純和安藤直次搗毀大久保忠佐的居城沼津城,因為譜代之間似有一股聲音:哪怕把忠鄰流放到沼津城也好……二月十四,家康又令譜代老臣提交誓書,以表明對一系列處置毫無異議,並對將軍忠心不二。

不只如此,為了表示對幕府有關德川內部騷動之裁斷的支援,廣橋兼勝和三條西實條兩位公卿作為敕使從京城出發,趕奔駿府。事實上,這一安排也是根據家康的意旨周密部署的結果。敕使的使命乃是向家康孫女、將軍秀忠之女和子小姐傳達進宮之令。

如此一來,秀忠與宮廷的關係得到鞏固,將軍的地位固若磐石。

風雲變幻的形勢下,片桐且元能有何等應對之策?

為了太平,家康所作準備細緻周密,滴水不漏。而與此相比,大坂的片桐且元所為就是小巫見大巫了。無論如何也要保全天下太平,並讓豐臣氏平安地存續下去,就此一心願,去歲在駿府城會面時,二人已互相挑明,達成一致。為此,家康不容分說,將德川內部派閥分裂之根斬斷。對於親生兒子想要大坂的愚魯想法,家康亦斷然拒絕,並令其把福島城改築到高田。對於眼看就要成為洋教徒暴動中心人物的高山右近,家康並未對他施以秀吉公時的釘刑。“既然異國的神靈要比日本的好,那就滿足他們的心願,讓他去異國過活吧。”於是,他便把高山右近連同家眷一起流放到了國外。應該說,此事的裁斷甚是合理。它告訴世人,現在已非可任意殺伐的亂世了,它把信奉的自由和與國有王法的衝突巧妙地避了開來。

因此,對於和且元的約定,家康已利索地予以兌現,剩下的就看且元如何行事了。

且元卻在“移封”一事上未取得絲毫進展。恰在這時,秀賴稱有事尋他商量,說是想把已故太閣的遺產——千錠秤砣金,改鑄成分量為四錢八分的一兩小判:“現今世上風聲不穩,為防萬一,我想把這些金子收拾收拾,請你想想辦法。”

聽到秀賴如此吩咐,且元頓覺眼前發黑。大野治長等人已以修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