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敫嚀ㄔ荷塘浚�ɑ嵋�鸕矸蛉瞬宦���

但若一直放任下去,家康遲早會派來詰問使。到時該如何回答?

只有一個人似還可倒倒苦水,此人便是所司代板倉勝重,只是如今的勝重卻是在上方執行家康命令的人……且元思來想去,決定把一切全記錄下來。這種心情背後,隱藏著他可悲而無奈的決心:一旦家康暴怒,欲對豐臣氏下手,自己就算一死,也要保全豐臣氏。照且元的能力,他或許無法挽救豐臣氏,但他並未完全絕望,他尚有最後一手棋,便是先建成大佛殿,讓澱夫人和秀賴安心,之後,再向他們母子挑明事態。但在此之前,家康還能繼續信任他嗎?

且元寫累了,擱下筆,茫然凝視著書院的窗欞,一動不動。他無法抹掉心頭的不安,為自己的無力悲慟。

且元又思量,是否應與有樂商議一下?儘管為叔侄,但有樂和常真人道談不來。最近,有樂已明顯衰老,唯頭腦還算犀利。哪怕他用諷刺的口吻給自己一點暗示也好啊。

想到這裡,且元拍手把近侍叫來,令其先去向有樂通報。

“你就說我想去打攪他一下。他恐正因初春風寒而臥床呢,但我確有要事見他。”

未幾,有樂給了且元一貫的回覆:“誠如你所料,我確因風寒臥床。只是,你若帶著好禮前來探望,我也不會不起來相見。”

於是,且元就照所說,攜一壺紅酒前去造訪,去了一看,有樂哪有生病的樣子,他正獨對著棋盤,陷入沉思。

“市正,看來戰事實不會從這世上消失啊。”

“淨說不吉利的話。”

“但老這般無聊,只有一個人,也想讓白棋和黑棋廝殺。看來人總喜歡愚蠢的爭鬥。”

且元笑著拿出酒壺,“且先放下,歇息片刻吧。這可是寶石酒壺啊。”

“酒我收下了。只是,要讓我拿出一個辦法讓豐臣氏永享太平,恕難從命。”

“哦……這麼說,您不指望少君?”

“哼!是恨!也許出言不當了。”說著,有樂齋收拾起棋子,“太閣算不上織田重臣……可能不當這般說。論交情,德川和豐臣與我都一樣,我若偏向一方,怕招神佛恥笑。”

且元默默從懷中掏出玻璃酒杯,倒進酒去,湊在杯邊嗅了嗅,自己先飲了一杯。

“嘿!我不是什麼人物,犯不著投毒。我只是一介老糊塗,無論何時閉了眼睛,也無人惦念。”

“織田大人,在下只有一事,想請您公正地評斷一下。”

“何事?”

“在大佛殿落成禮之前,江戶會不會提出移封少君?”

有樂目光銳利,眼珠上翻,不做聲,單是舉起杯子。

“我如今已無法判斷了。幕府若不提,我想先把這個問題放一放。可是……”

“你等著瞧吧,市正。如今談這些,已經遲了。”

“遲了?為何?”

“據我所知,真田昌幸之子……”

“幸村?”

“正是。聽說幸村固執己見,不聽大御所奉勸,要到大坂城來。看看你那表情,滿臉狐疑,必是想問我是怎生知道的——木村常陸介的兒子常來舍下。”

“重成嗎?”

“是。此子在當今年輕後生中,可是少有的穩健之人。當然,其母右京太夫局便是個沉著老練之人。他也跟我一樣,可說欠著豐臣氏的恩義……他的父親重茲,你也知,便是已故太閣下令切腹自盡的關白秀次的家老。”說到這裡,他好像想起什麼,忽然冷笑起來。

有樂總是以出人意料為樂,這一點,且元十分清楚,但是,他此時的冷笑卻讓人甚是不快。真田幸村已決定要入城,此若不虛,那才是關係豐臣氏存續的大事啊。

“織田大人,這並不可笑。重成說,此事已成定局了?”

“據我的判斷,已是無可更改。”有樂仍未停止冷笑,“市正,你我都被人甩到一旁了。在作戰方面,你我都已是明日黃花,被當成局外人了。”

“竟有這等事?”

“看來你也一無所知啊。大坂城主事的,究竟是大野修理亮還是明石掃部,已搞不清了,再加上真田幸村、長曾我部盛親、毛利豐前、後藤右兵衛……把這些人與關原合戰時的人相比較,我無話可說。反正三兩日,仗自是打不起來……我也只能一笑置之。”

“這話可不像織田大人所言啊。”

“照你這般說,就憑這些人也能打起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