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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懼,故在孩子落地之時,連男女都未公開,單是謊稱死胎,直接給了京極家臣田中六左衛門。當然,孩子本人並不知自己便是太閣的孫子、秀賴兒子。只是最近有傳言說,有人一再勸誘秀賴把孩子領回城內。

勝重仍沉默,光悅只好問道:“這麼說,一旦戰爭不可避免,你想設法阻止那孩子回城?”

“是。”阿蜜十分小心地點了點頭,“若說我能幫少君做些事,恐怕也就只有這個了。”

“茶屋夫人。”此前多時沉默不語的板倉勝重此時發話道,“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則不可說。右大臣在城外藏匿著子嗣,這種事情就算是捕風捉影,最好也莫要隨便言說。”

“是。”阿蜜慌孔起來,“或許,這確是在捕風捉影。”

“是謠傳。據我所聞,那孩子生下來就死了。由於無人作清楚的稟報,右大臣恐還以為孩子仍然活著。像茶屋夫人這樣的人,怎能被這等謠傳迷惑?”

“是。阿蜜明白。”

正在這時,一個年輕侍衛進來稟報:“駿府安藤直次大人到。”

光悅和勝重都嚇了一跳,不禁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用說,來者定帶來了家康禁止開光的命令。幸好阿蜜還沉浸在國松的事情中,未察諸人驚慌。

“安藤大人?說不定他亦是前來參觀大梵鍾呢。請茶屋夫人先歸宅吧。光悅先生,安藤大人乃是我至交好友,能否請你為他煮杯茶?”

“深感榮幸。”光悅道。

“夫人,我派人用轎子送你,你先回吧。”

阿蜜才忽地明白過來,“是。阿蜜告辭了。”說著,她拿回小本子,恭敬地施了一禮,去了。

“先生,終於來了。”勝重似在調整吐納,唸叨了一句。

“是啊。”光悅臉色通紅,表情僵硬,“箭已離弦了。”

“不,這麼說還早了些。恐怕,這還只是個難題。儘管是道難題,也要看人如何應對。”

“話雖如此,可秀賴並未吃過苦頭,我料他難以解開這難題。”

“不能讓他等著,總之,先見見直次再說。我先一步過去,請先生準備一下茶,回頭就過去吧。”

無論多重要的秘密,勝重幾乎都坦誠地讓光悅同席。從這等意義上說,勝重對光悅最為信任。

勝重前腳出去,本阿彌光悅便閉上眼睛,誦起佛來:“南無妙法蓮華經,南無妙法……”

在所司代的客室裡,安藤直次一副行者打扮,面無表情坐在那裡。直次這幾年威儀大增,身體也發福了。

“是安藤大人,遠道而來,辛苦了。”勝重寒暄道。

直次則簡慢地還了一禮,“那些浪人進來了不少啊。烏合之眾!看來都是些對腐臭格外敏感的東西。”

勝重溫和地笑了笑,“這麼說,安藤大人認為,豐臣氏內部已然……腐敗?”

“不腐敗還能怎祥?雖說不關我事,但還是令人激憤,我甚至都欲痛哭流涕了。大御所的好意全都石沉大海,天下何處還有如此器量宏闊之人?”

勝重並未回答,單是問道:“大人這次來意,是下令禁止開光?”

不知想起什麼,直次竟簌簌落下淚來,“世上再無比愚蠢更深的罪過了。世人都以為,大御所忍無可忍,要嚴令禁止開光。”

“怎的,不是禁令?”

“不是,是延期。八月初三吧……只會延期這麼幾日。”

“延期?”

“並非不準。”

“哦。就是說,大坂若積極行事,在十八日的太閣忌日之前打理好一切,舉行開光也無妨,對吧?”

“是。可是,大坂那邊真有人能體察大御所的苦心?”

“那麼,延期的理由是什麼?”

“對鍾銘不滿。大御所震怒,說那裡面有詛咒德川的字句。”

“鍾銘?”

“是,鍾銘文中有‘國家安康,君臣豐樂’的句子。這‘國家安康’就不用說了,分明是把‘家’與‘康’拆了開來,意在腰斬大御所,這‘君臣豐樂’,便是盼望豐臣為君,祈禱豐臣氏繁榮。彙集於駿府的讀書人一看便知,報告了上去,竟使得近來身體欠安的大御所震怒,稱此為大不敬。”

板倉勝重悄悄在膝上將這幾個字比劃了一下,不禁啞然。

直次垂下眼,怒道:“假託建造大佛,意在詛咒德川,詛咒大御所,實在天理難容!”

“嗯。這道難題……果然難解啊。”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