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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膝上,“先傳達所司代的命令。由於此次所鑄梵鍾銘文中,明顯含有詛咒德川的字句,況且有人控說樑上的銘牌‘棟札’寫得不妥,大御所大人極為不悅。因此,明日的供養停止,延至他日。此為大御所大人的口諭。”

“口諭?”且元當即反問,“是口諭,不是命令?”

“不。”中坊左近岔開視線,搖了搖頭,“是傳達命令的口諭。”

“中坊大人!”且元咄咄逼人,向前膝行一步,“這分明是刁難!典禮萬事已備,遠道而來的名僧名士齊聚京都,單等明日的供養大典。在這種情況下,居然要延期?豈非浪費巨大的資財,又丟盡且元的面子?請無論如何准許明日的供養大典,日後大御所大人或者將軍怪罪,且元甘願切腹謝罪。況且,就是想停,現在也無法停了。請尊駕將且元的意思回覆板倉大人。”這陣慷慨激昂的回覆,簡直相平日的且元判若兩人。

“嗯。”中坊左近秀政思忖了一下,“這麼說,市正大人慾一人承擔責任,以讓明日的供養照常舉行?”

“正是!日後如有怪罪,且元切腹謝罪。”

秀政意外地點了點頭,“那麼,在下就把大人的意思稟報給所司代大人。片桐大人果真豁出性命了?”

“不勞掛念!”

“既然這樣,大人先在此等一下。”中坊秀政輕輕站起來,避開喧鬧的參拜大道,飛馬去了。

秀政去後,片桐且元的臉色逐漸蒼白起來,連嘴唇都沒了血色。他因方才一時激憤和慌亂,根本就未弄明延期的深意。這絕非一件簡單的事情。德川說鍾銘裡有詛咒己方的字句,而且,對棟札的寫法也不滿意。如此說來,修建宮寺時,棟札上除了寫施主和監督工程的奉行名字,還需寫上主事工匠的名字,因此,此次應該將秀賴、且元、工匠中井正次並列寫於一處,可是,且元唯獨未讓人記上“中井正次”。中井正次定是對此事心懷不滿,暗中向所司代告發了。

鍾銘中詛咒的字句到底所指何處?不把工匠的名字寫於棟札上,這座佛殿就不是“宮寺”就成了豐臣氏詛咒德川的私家戒壇了?德川是不是這樣想的?可明日就要開始的大典,卻在今日才禁止,真是故意刁難!他們定是早有預謀,為了出這道難題,故意沉默至今。

且元拍手喚過為元,令他把護衛青木民部少輔一重叫來。一重乃七手組之一。不消說鍾銘,即使對棟札,他們二人也似毫無意見。

“這裡面必有誤會。板倉大人和市正大人交情不錯,他定會從中斡旋一。”一重道。

且元阻止了他:“總之,先派人到南禪寺請清韓長老來,說有事好讓他出面解釋。我還根本不知鍾銘裡寫了什麼呢。”

“遵命!”為元應一聲,前去安排。

未久,中坊左近秀政騎馬返了回來,他連額頭上的汗都來不及擦,一看到且元,就拼命搖頭,“大人嚴令,明日斷然不可舉行大典!”

“斷然不可?”

“正是。大人說,片桐大人若在大御所與將軍怪罪下來時切腹謝罪,這樣做,片桐大人的道義是站住腳了,可板倉大人就無立足之處了。雖說本人不肖,但亦身負拱衛京都的重任,若身在京都,卻讓詛咒天下的不敬供養照常舉行,豈不成了嚴重失職?到時,恐怕您切腹也無法了事。故,板倉大人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阻止明天的典札。以上為大人口信。”聽秀政如此一說,且元茫然,仰天長嘆:此乃為何?

“板倉大人是這般說的?”顫抖了半日,且元最終只說出一句。

“正是!”秀政探出身子,“所司代還嚴正道,片桐大人當明白此事。”

“我應明白?”

“是。片桐大人曾多次趕赴駿府,面見大御所,大人當比我等更清楚此中曲直。請大人趕緊早早釋出禁令,並將這些意思轉稟秀賴公。一旦有異常,板倉大人就會立刻出兵。大人要您好生看清形勢啊。”

且元再也答不上話來,他明白家康的意思,那就是移封秀賴!其實,且元絕未忘記這些,他早就打算,在完成此次供養之後,就向秀賴認真地提出移封一事。

“片桐大人,”看到且元哆嗦著說不出話來,中坊秀政同情道,“有一點鄙人不明,大人和大御所不是早就談好了嗎?”

“唉……也並非全未……”

“實際上,駿府最初說鍾銘中含有不祥字句,是為七月二十五。”

“二十五?那板倉大人為何直到今日才……”

“是啊。最初來的乃是大御所的親信安藤直次大人。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