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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步,將箱子給我:“快拿上去,要化了。”

“這麼多,我吃不了。”

“饞貓,不是給你一個人的,分給你同學。”

做了銷售後的陳勉,居然比沈覺明更通人情世故。沈覺明就從未給我們寢室的姐妹送過東西。

在這樣酷熱的西曬時分,沒有比享受一支甜蜜又清涼的冰淇淋更叫人喜歡的,室友們紛紛問是不是表叔送的。

我心裡低迴了下,饋贈者是我真正的親戚,真得很荒謬。

室友們不待我回答,已經趴到視窗。小潮誇張道:“不是表叔哎。錦年,你把人撇了?不過,你豔福真不淺,這個也一表人才。不僅一表人才,還很體貼哎。”

“不是的。他是我,哥。”我第一次在人前介紹陳勉為哥。

“你哥啊,從沒聽你說過,肥水不流外人田,給我們介紹介紹……”

“好。”我簡要地應付著,下樓了。

我請陳勉在教工食堂吃晚飯。已過飯點,食堂的人稀稀落落。只有幾個阿姨在收拾殘羹冷炙。

“有點涼了吧?”我問。

“涼一點好。”陳勉抬頭,“你好久沒去我那兒了?學習忙?”

“啊。”我無法回應。陳勉興致卻好,跟我講他上次配合沈覺明攻克千萬大單的經歷。沈覺明走正規路線,他曲線救國,對拍板人的情況進行了跟蹤調查,知道該人與其小姨子有曖昧關係。他一面拍下兩人的照片,一面又透過關係與其太太保持聯絡。最後,奪到單子,很難說不是該人投鼠忌器。

我對此不知如何評價。在我受的教育中,要挾人的隱私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然而商場如戰場,等你成功了,這些陰損手段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被稱為“謀略”。

飯畢,陳勉有東西送我。

是施華洛氏奇的藍色包裝盒,我開啟,裡頭是一條水晶項鍊。設計頗奇特,鏈身是羽毛形狀,吊墜為心型。不知為何,令我想起這樣的話:心中有鳥,我願就此折翼。

“上次陪客戶逛街,在專賣店我看中了這一款,覺得很適合你。你喜歡嗎?”

“花很多錢吧?”

“你喜歡就好。喜歡嗎?”他殷殷問。

“嗯。”我使勁點了點頭。一低頭,看到陳勉的手腕上戴著我送的表。我的心又只不住酸澀起來。

錦年(15)

沉默了下,陳勉以筷擊我,“怎麼回事,你今天安靜得反常,讓我心虛。”

我勉強笑了笑。

他湊近我看我臉色,“讓我看看你出什麼事了?”

我掉過頭,眼神遊移,“陳勉,你說,一段感情可以維持多長時間?我看書上說,其實愛情是很短暫的。”

“你怎麼會想這個?你這樣,我愈發不放心走了。”

“你要去哪兒?”

“就是上次的單,對方一直想把價格再壓壓,我們在價格這方面無法通融,最後折中了下,以考察的名義,帶對方企業的人去歐洲遊一趟,我作陪。”

我不知為何反鬆了下,“挺好的機會,你去吧。”

陳勉臉帶一點遺憾,“錦年,我真想跟你一起去。”

等到陳勉從國外回來的時候,世事已然有了莫測的變化。沈覺明一紙調令,派他去北京組建辦事處。

陳勉並未起疑,反倒是躊躇滿志。走前,他很隆重地請我吃西餐。在燭光閃耀中,他對我柔情地說:“我愛你。”

我垂下頭,凝視桌子上半邊陰影。

“你等我幾年,2年、3年,最多不會超過5年,我一定有能力給你幸福。”他抓我的手。我沒有縮。隔壁桌有人在對吻。他也輕輕托起我下巴。一雙眼睛明亮動盪。

“錦年。”他喃喃喚我的名字。我像被點了穴道似的無法動彈,一任他摩挲上我的唇。唇破啟的剎那,我突然打了個哆嗦。別過去了。陳勉的手停頓在我發上,默默地,沒有話。

“看,看電影好嗎?我請。”我見不得陳勉的失望,倉促找話。

“好。”他抽手,定定看我。

記得那天看得是《霸王別姬》。從此知道什麼是愛的無奈。“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當李宗盛和林憶蓮那首“當愛已成往事”的歌響起時,我淚流滿面。在散場的暈黃燈光下,陳勉抹著我的臉,有點抱愧自己無知無覺:你哭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聲音呢。

沒有聲音。那是因為無法出聲。有一種眼淚,只能硬